江墨甜抬手,輕輕地摸了摸謝挽意的頭,然後說:“會沒事的。”“嗯,一定會沒事的。”謝挽意說這話的時候,有一點用力。似乎在自己給自己暗示。又過了一會兒,手術終於結束。大夫走出來,告訴謝挽意,手術的過程很凶險。差一點,就要摘除掉淩宇的脾。好在淩宇挺了過來。隻是之後的恢複,需要更久的時間。對謝挽意來說,淩宇能夠活下來,就是最好的結果。所以不管需要多久來恢複,謝挽意都不覺得是問題。但如何保證淩宇不再被人暗算,比較是個問題。謝挽意開始調派人手過來。電話也是打了一個又一個。而在他安排的過程中,江墨甜安靜地坐在旁邊。待謝挽意忙完,便看到江墨甜抿著唇,若有所思地盯著地麵。謝挽意走過去,在江墨甜的旁邊坐下。然後問:“是不是有點嚇到你了?”江墨甜並不害怕。她隻是……有點擔心。輕輕抬起眸子,江墨甜還有些不解地問:“淩宇不是已經擺脫無憂堂了嗎,為什麼還會這樣?”“他……目前在輔佐西堂主。”就是這樣一句話,讓江墨甜明白了什麼。她不由自主捏緊了雙手,又問:“他是自願的?”“嗯。”“真是糊塗啊!”“其實淩宇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是這次的事……我還要仔細查一查。”“不管查出什麼結果,你都勸勸他,離開吧。你看你現在的生活,不就挺不錯?”“的確要勸的,這次,也必然會有個結果。”謝挽意隻要將自己的情況,都告訴給淩宇,淩宇勢必會與李叔劃清界限。但是這樣做,也是有風險的:淩宇很可能一氣之下,殺過去,找李叔算賬。謝挽意不想讓淩宇為了他而涉險。所以,他必須確保能夠安撫好淩宇之後,再說出真相。至於李叔能不能放淩宇離開……李叔對用慣手的棋子,都會想辦法控製住。像是對謝挽意,他用恩情。對平哥,用信任。對西堂主,用權勢。那麼對淩宇呢,用什麼來控製?謝挽意仔細回想,才突然發現,李叔對淩宇一直都是放養的狀態。淩宇是憑著一股狠勁兒,才在組織裡走到今天的位置。這也說明,李叔對淩宇沒什麼期待。也不夠重視。對沒什麼太大作用的棋子,李叔不會費心控製。如果沒用了,就會直接丟棄。那麼……謝挽意突然冒出一種很可怕的假設!再想到病房裡,那個壯漢的手段……謝挽意越來越不安!他準備一會兒親自去查,等淩宇蘇醒,還要仔細問問! 還有……謝挽意扭頭就對江墨甜說:“這段時間,不要來醫院了!”江墨甜能感覺到謝挽意發現了什麼。而且發現的內容……還很可怕。江墨甜不由捏緊了手,說:“你……也要小心。”她本來想打聽打聽的。可話到了嘴邊,江墨甜放棄了。她知道,謝挽意不會告訴她的……此刻江墨甜能做的,就是乖一些,不讓謝挽意擔心。謝挽意愛憐地撫摸著江墨甜的臉頰,語氣鄭重:“我會的。”“對了,離小護士遠一點,她送你東西,不可以收。”江墨甜的話題,轉換得有些快。謝挽意反應了下,才慢了半拍回複:“我會將那個小護士當空氣的,理也不理。”“也不行,萬一她找你說正事呢?”“那她說她的,我聽著就好,拒絕眼神交流。”“嗯,就這麼辦,你可要說到做到。”“放心!”兩個人相視而笑。但笑容都是表麵上的。兩個人,各有各的愁心事。……手術過後,淩宇一直處於昏迷中。大夫說是正常現象。作為病人親屬,隻能耐心等待。謝挽意還算是有耐心。但是平哥……耐心在急速減少。沒過多久,平哥便主動給謝挽意打了電話。他先是假意關心淩宇的傷情,然後假惺惺地說:“帶淩宇回來治療吧。”“淩宇的身子,扛不住折騰,他隻能留在這裡。我已經安排最好的醫生,不必擔心。”謝挽意的語氣,有點強硬。這讓電話那邊的平哥,不由眯起了眼睛。但平哥說話的聲音,倒是挺和氣:“如此一來,你就要受累啊。”“如果隻是受累,我無所謂的。就是公司那邊……真是力不從心。”謝挽意的話,帶著暗示。平哥也察覺出他的暗示。但他不敢相信,便不動神色地試探:“哎,那怎麼辦?”“我看小丁最近進步很快,就讓小丁來管理吧。”謝挽意可懶得兜圈子,張口,就說出他的決定。他的決定,倒是印證了平哥的猜測。可他非但沒放輕鬆,反而更加警惕,甚至遊說謝挽意:“我聽說,你和小丁之前鬨矛盾了?小丁不懂事,你彆和他計較,也彆因此而賭氣離開公司。”“我不是賭氣,是真的累了。”“那你,不再仔細考慮考慮?”“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平哥順水推舟,同意了謝挽意的要求。當初平哥就想將謝挽意擠出公司。現在目的達成,平哥的臉上,卻不見任何喜色。他覺得,有點怪。但不管怎樣,公司終於回到平哥的手上。謝挽意他輸了!平哥相信,謝挽意會逐步被邊緣化。最後……徹底從組織裡消失!平哥越想越樂觀。卻絲毫不知,謝挽意已經提前做好布局。因為做足了準備,當謝挽意從公司正式離開的時候,公司沒有出現動**。可是,當小丁開始執掌公司之後……一切都變了。公司裡的情況,足以用“烏煙瘴氣”來形容!小林忍無可忍之下,打電話給謝挽意吐槽:“什麼叫任人唯親,我可算是見識了!”“小丁要扶植自己的勢力,很正常。”“那也要找一些靠譜的人吧?他可好,找的都是爛泥!飯桶!”小林是真的生氣,張口,就將小丁最近的“豐功偉績”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