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過飯後,四人坐在前廳閒聊。唐寅問邱真道:“現在有沒有聽說潼門那邊的情況?”邱真說道:“寧軍駐紮在城外,梁啟統領二十個兵團守在城內,寧軍不敢輕易進攻,而梁啟也不發動反擊,雙方就這麼僵持著,不過,肯定是寧軍最先堅持不住。”“很奇怪!”古越插話道:“聽說當初梁啟進入潼門時氣勢很盛,想一口氣殺出城去,現在他手中兵力增多了,反而死守潼門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邱真了然一笑,說道:“對寧軍反擊,不管能不能取勝,總會出現傷亡,總會對梁家的直屬兵團造成損失,梁啟死守潼門多舒服啊,即沒有風險,又能不時向王庭要兵增援。原本梁家隻控製十個兵團,而現在,手中已經掌控二十個兵團,即賺得了實惠,又贏得名望,可謂是雙豐收啊!”“原來如此!”古越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驚訝道:“好狡猾的梁啟啊!”邱真擺擺手,說道:“這未必是梁啟的本意,我看更象是左相梁興的主意。梁啟可算是一位統兵的天才,但不是耍弄權術的高手,而梁興才是這方麵的老油條呢!”“看來,日後梁家要一家獨大了!”古越嘀咕道。“誰知道呢!”說著話,邱真轉頭看向唐寅,而後者隻是默默喝著茶水,似乎對他們的談話內容沒什麼興趣。沉默寡言的樂天開口說道:“梁家勢力擴大,以後必會排擠另外三家,這對我們也會有所影響吧?”邱真點點頭,說道:“不過君上對舞家還是非常看重的,對第二兵團,舞家也是不會輕易放手的。”正在談話之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叫嚷聲,緊接著,身穿戎裝的侍衛頭領從外麵快步跑了進來,到了唐寅近前,深施一禮,拱手說道:“唐將軍,鄧千軍求見!”鄧明洋?他來做什麼?唐寅揚頭說道:“讓他近來。”“是!”侍衛頭領應了一聲,快速跑了出去。時間不長,鄧明洋從外麵急匆匆跑了進來。他今天身著便裝,不過看了他的樣子,唐寅、邱真、古越、樂天四人差點都笑出聲。隻見鄧明洋披頭散發,黑著眼圈,臉頰腫起,衣服被撕開好幾條口子,粘滿塵土,模樣狼狽,活象是逃荒要飯的。唐寅上下打量他兩眼,笑問道:“我說千夫長,你這是演的哪出戲?”此言一出,邱真、古越、樂天三人再也忍不住了,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唐……唐將軍!”鄧明洋撲通一聲屈膝跪倒,急聲說道:“我們和第八、第九步兵團的人打起來了,艾嘉艾千軍被他們抓走了!”他前言不搭後語,唐寅聽的莫名其妙。他沉聲說道:“你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是這樣的……”鄧明洋咽口吐沫,儘量放緩語氣,說道:“今天中午,我們幾個千夫長結伴去喝酒,結果在酒館裡遇到了第八、第九步兵團的兩個兵團長,還有好幾個千夫長,本來剛開始相安無事,但後來……後來對方說的話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我們就和他們爭辯起來,結果言語不和,雙方都動手了,我……我被打成這個樣子,其他兄弟也沒好到哪去,還有,艾嘉也被他們抓住了,她是女人,落在那幫家夥的手裡恐怕……”沒等他把話說完,唐寅已騰的站起身形,轉頭看向邱真,問道:“第八、第九步兵團的兵團長是誰?”“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梁原和吳力雄。”說完,他又小聲補充一句,道:“這兩個兵團都是王室直屬兵團,另外,那個梁原背景不簡單,他是梁家的人。”竟然還有梁家的人?!唐寅下意識地皺起眉毛。鄧明洋生怕唐寅膽小怕事,不敢出麵救人,忙又說道:“當時他們的話實在太難聽了,說……說什麼唐將軍是舞將軍的入幕之賓,能成為兵團長,不是靠實力,而是靠皮相,根本沒有資格和他們平起平坐……”他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唐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中的凶光也越來越盛。即使明知道他不是在衝自己發火,可鄧明洋仍被他眼中那股陰冷近乎野獸般的眼神嚇到,雙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著。唐寅沒有釋放靈壓,但他確確實實感受到壓力的存在,不是壓在身上,而象是塊巨石壓在自己的心頭。“他們現在在哪裡?”很快,唐寅臉上的怒色消失,取而帶之的是笑容,隻是笑的沒有任何溫度,反而充滿邪氣。“應……應該還在酒館!”“帶我過去!”唐寅笑嗬嗬地抓住他的肩膀,拉著他便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他是不看好艾嘉,但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他的屬下,艾嘉有事,他不能不救,而且此事聽起來還是因他而起,他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知道此事肯定小不了了,古越和樂天急忙跟了出去,邱真跑上前,將他二人攔住,說道:“你倆趕快去舞將軍那裡通報一聲,我擔心以唐大哥的脾氣恐怕會把事情鬨大!”“這……明白了!”古越和樂天答應一聲,然後對著鄧明洋的背影大聲問道:“那間酒館叫什麼名字?”“迎賓樓!”唐寅邊向外走邊讓仆人備馬,到了府外,縱身上馬,邱真和鄧明洋也上了各自的馬匹,三人向酒館方向急行而去。路上,邱真不時的提醒唐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梁家風頭正勁,不益和梁家發生正麵衝突。唐寅含笑點頭,連聲答應,不過在他身上卻有股山雨欲來的氣息。迎賓樓,這是一家兩層樓的大酒館,在鹽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當唐寅三人到時,人還沒有下馬,從酒館旁邊的小胡同裡一下子衝出十多號人,將他們圍住。這些人皆是頭發淩亂,衣杉不整,有幾位臉上還掛著彩。唐寅低著頭,攏目仔細一瞧,好嘛,這群狼狽不堪的青年正是自己麾下的那幾位千夫長,李威、劉忠勝、陳放、張九皆在其中,另外還有幾名青年他則不認識。“唐將軍,你終於來了!”“那群家夥就在酒館裡!”“艾嘉還在他們手裡呢,唐將軍,你務必要把她救出來啊!”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他們之中,除了幾位千夫長外,其餘的都就是第二兵團的隊長們。唐寅翻身下馬,目光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隨後冷冰冰地說道:“既然沒有本事,就不要去惹是生非,真是丟人顯眼!”“如果可以使用靈武,我們也未必會輸……”張九忿忿不平地說道,但話到一半,便被唐寅犀利的目光打斷。風軍內部並無明文規定禁止私鬥,但如果在私鬥中使用靈武,那則是大罪,將受到重罰,嚴重者更會被處死。風人性情剛烈,脾氣暴躁,一言不和便可能大打出手,軍中私鬥倒是常有發生,但在私鬥過程中是絕不會有人膽敢使用靈武的,這已經成了風軍禁忌。鄧明洋等人與對方發生衝突,雖然都吃了虧,但僅僅是皮外傷而已,並無大礙,真正輸掉的是臉麵,不僅是他們個人的臉麵,也包括整個兵團的臉麵。唐寅收回目光,再不說話,大步走進酒館內。由於剛剛發生打鬥,酒館裡淩亂不堪,地上散落不少酒壺、杯子和碗碟,喝酒吃飯的客人也基本都跑光了,裡麵隻剩下三桌人在大呼大叫的暢飲,艾嘉就在其中。她後麵站有兩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大大的手掌壓住她的雙肩,使她難以動彈,而在她的左右各坐有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說笑間不時嬉皮笑臉的對她動手動腳,看得出來,艾嘉臉上表情雖然平靜,但那隻是強裝鎮定,實際上是在強忍著。“諸位喝酒,想找女人作陪,那應該去妓院,而不應該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唐寅邊向他們走來邊笑嗬嗬地朗聲說道。三桌的大漢,二十多號人聞言紛紛轉過頭,見近來的是位二十多歲、白麵俊秀的青年,在其身後,還跟有第二兵團的一乾千夫長、隊長。不用問,他們已將來者的身份猜了出來。艾嘉左手邊的漢子嗤笑一聲,故意問道:“你是誰啊?”“唐寅!”唐寅笑吟吟說道。“哦!原來你就是唐寅啊!”漢子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怪笑道:“我知道你,你不就是和舞媚有一腿的那個小白臉嗎?”“哈哈——”此話一出,在座的大漢們哄堂大笑。鄧明洋等人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自己的頂頭上司被人當眾如此嘲笑,這比打他們一頓更讓他們覺得丟臉。唐寅倒是臉色不變,臉上的笑容沒有減少一分,反而變的更加濃烈。他笑嗬嗬地走到大漢近前,當他還要繼續靠近時,另外兩桌的大漢們齊齊站起身,橫眉冷目地瞪著他。“沒事!”大漢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嬉笑道:“就是個小白臉而已,你們窮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