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琳還說了什麼,溫小染已經無心聽下去,滿腦子是她剛剛的話。那件事是帝煜設計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拿汪常勝與她做文章,到底為了什麼?她跟彆的人扯上關係,他就這麼開心嗎?還是與他來說,她永遠都上不了台麵,所以不能與高高在上的他扯上關係,出現在公眾的視野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隻覺得心灰意冷。每每想起自己狼狽應對媒體的樣子,難受極了。那時候帝煜一定覺得很好玩吧,她還一直覺得奇怪,自己這個無名小卒跟人親熱一下怎麼會炒得這麼熱,卻從沒想到會是他從中作梗。 他們,到底是親密愛人,還是仇人? 外麵,管家候在那兒。 “溫小姐,少主讓我來接您。” 看著管家,溫小染呆愣了好久,最後默默無聲地上了車。車子駛向前,一路風景,溫小染隻覺得冷。她抱著雙臂,將自己縮在位置上。 管家將她帶到了本市最豪華的酒店裡,指了指某一扇門:“少主在裡麵。” 溫小染木然地推開門,走進去。帝煜果然在,臉色依舊清冷,手裡握著個酒杯,裡麵裝的不是慣常飲的紅酒,而是白酒。 那酒液透過玻璃杯子,也透出了冷冽的味道。 她安靜地立在那裡,背脊頂上了倔強。 帝煜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他的眉擰著,情緒還沒有恢複。修長的指間握著杯子,還可以看到指骨上的傷痕,竟然沒處理。 “為什麼?”溫小染率先打開了沉默,她覺得此時壓抑得要爆炸,如果不把心裡話問出來,她一定會死的。“為什麼杜撰我和汪常勝的緋聞?” 帝煜的眉頭明顯地挑了一挑,意外於她會知道這個。他抿著嘴,沒有回應。 “看到我笨手笨腳地應對那些人,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啊。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親近的人竟然會把自己拉到這種深淵中去,你明明知道我並不喜歡被拉到人前去受人評判!” 他終於發出了哼哼聲,從鼻孔而去。而後,杯子呯一聲壓在了桌麵上,“不喜歡受人評判?為什麼今晚我會聽說你是歐陽逸的女朋友?為什麼會和他親密地摟在一起?既然不喜歡,又為什麼要做出這些事來?” 溫小染氣得晃了晃身體,眼睛立時泛起了紅,“為什麼?如果不是你放出的那些謠言,我會用這麼拙劣的方法來撇清和汪常勝的關係?” 叭! 帝煜一掌拍掉了桌上的玻璃杯,杯子打在地板上,立時碎成片片,酒液濺得到處都是? 溫小染嚇得跳了起來,看到了帝煜那要殺人一般的目光。 “是拙劣的方法還是順水推舟,隻有你自己清楚吧。” “什麼叫順水推舟,你在懷疑我和歐陽逸嗎?”溫小染顫起了身子,她沒想到帝煜會這麼說自己。帝煜冰冰地扯開了唇角,“難道不是嗎?” “你冤枉我!”溫小染委屈地咬緊了唇瓣,都快要哭出來了。 “和歐陽逸結伴同行回家,而後托他的關係把於美鳳從牢裡拉出來,難道這些也都是我冤枉的你?” 凡事隻在於 隻在於他查不查,隻要一查,什麼都瞞不過去。帝煜完全沒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歐陽逸和她發生了這麼多的互動。 溫小染目瞪口呆。 “你怎麼……”都知道了這幾個字,她無從說出來。 “我隻是……” “出去!” 帝煜指向門口,極度不客氣。 溫小染的眼眸顫了一眼,看著他無情的指尖。他的臉色極冷,沒有改變看法的意思,眼睛連看都懶得看她。 她的心臟被生生劃出了一道口子。 “我有跟你商量過的,你沒有同意。而且這件事我並沒有……” “出去!” 帝煜根本不給她說完話的機會,再一次發布命令。溫小染白了一張臉,唇顫著,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朝門口走。 到了門口,她又回了頭,“有件事……原本也是要告訴你的,我……已經跟席琳簽、約了。” 呯! 帝煜從櫃台裡扯過一個酒杯,掄過去砸在門頁上,算做是對她的話的回應。玻璃片飛濺,打在她的臉上,生痛生痛。她嚇得跳起來,閉眼尖叫,捂住了頭。 一切安靜下來後,看到的是地板上尖銳而冰冷的碎碴。這碎的,不僅是玻璃杯,還有她的心。 她知道,無論自己做怎樣的解釋他都不想聽了。 好久,她才默默無聲地走出去,門頁,在眼前合上。 “這是……”管家就站在門外,早就聽到了裡麵的強音,一直沒敢進來。此時看著溫小染一臉狼狽地走出來,隻能低聲詢問。 溫小染直接越過他,走出去。 “溫小姐。” 管家輕呼,她像沒聽到般,越走越遠。管家這才迅速進屋,看到的是滿地的水漬和玻璃片。而始作甬者卻立在窗前,像什麼也沒發生過般,但從窗玻璃映出的那張臉卻格外地繃緊,格外地嚴肅。 溫小染從帝煜的住所出來後便回了自己居住的酒店,頭也不洗,涼也沒衝,一頭栽在床上便睡了過去。她整晚都做著夢,夢到帝煜指著她的鼻孔大罵,無情地踐踏著她的尊嚴。看到汪常勝對著她大笑,“這一切都是帝煜設計的,因為他不喜歡你,在他眼裡,你就是一隻狗。”看到管家眼裡的無儘憐憫…… 醒來時,溫小染感覺全身乏力,嗓子冒煙,怎麼都爬不起來。她摸了摸額頭,燙得跟要著火似的,全身上下燒得一片通紅。 強撐著自己想要站起來,結果卻一頭栽了回去。她再也爬不起來,連思緒都混亂起來,什麼都不知道。 等到她再次醒來,已經到了醫院,眼前是席琳那張焦急的臉。 “總算醒過來了,還好嗎?”她問。 溫小染確認了半天才意識到這是醫院,“我怎麼來這兒了?”她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席琳握住了她的手,“你發燒了,四十多度,再晚來一會兒怕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