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來了?”她故做大方地問。 帝煜揚了揚眉角,“你總不回家,我隻能找過來了。” “哦。”她悠悠地歎了一聲,那個“家”,還會是她的嗎? “江天心,見到了?”她問,知道繞不過這個話題。帝煜的表情凝固,連眉都壓了下去,最後輕輕含首,“嗯。” 溫小染不知道還要問什麼,乾巴巴地站在那裡,隻覺得胸口塞得難受,幾乎無法呼吸。“很好呀。”她好一會兒才擠出一抹笑容來,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帝煜的目光忽然緊緊鎖住了她。她艱難地扯了扯唇,在他麵前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有事嗎?沒事我得工作了。”不想在他麵前輸掉僅存的那一份驕傲,她下了逐客令。帝煜上前一步,將她扯了過去,“什麼時候知道江天心回來的?你不同意結婚,是因為江天心嗎?” 他一語道破天機,溫小染張著嘴,不知道是該否認還是該承認。她僵著一張臉,任由顏色灰白。 帝煜的心情終於好了些些。她一直表現出不想結婚的樣子,他以為她不願意還有彆的原因。他帝煜在女人麵前從來沒有吃過癟,卻在她麵前受了冷落,自然是不舒服的。 “你們不是連婚都沒離嗎?”好一會兒,溫小染才吐出這句話來,心臟早就擊成了片片。沒離婚,不想離的話就什麼手續都不要辦了,隻要她灰溜溜地離開就好。 溫小染想不到,自己也有被小三的一天。 帝煜卻隻是淡淡地哼了哼,“婚沒有離離了就是,感情都沒有了,不需要再牽絆著彼此。”他的眸光清冷,並沒有因為離婚這件事而有多少糾結。 溫小染卻遠沒有他樂觀,“江天心……還喜歡著你的。” “你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他的一個反問問得她啞口無言,總不能說,這是江母說的吧。 “終究是愛過的,如果她對你有感情,想要挽留你,你該怎麼辦?”她記得江母說過,江天心隻是精神出軌,肉、體上一直忠於帝煜。對於深愛過的女人,她能做到這一點,一般男人都會原諒吧。 帝煜突兀地捧住了她的臉,將她的臉對上了自己,也逼著她與他目光相對。 “溫小染,這個問題得你來回答?” “我?”關她什麼事了? “你想不想挽留我?如果想,就該在她挽留的時候拿出點架式來,不是嗎?” “哦。”她迷蒙地應聲,腦海裡閃出一副她拿著斧頭去劈江天心,把她趕出去的畫麵。未免……太血腥了點兒。 “到底想不想!”耳邊,傳來了帝煜霸道的聲音,將她牽回了現實。溫小染很認真地點頭,“想。” “這就對了。”帝煜滿意至極,一低頭,吻、住了她。許久未親近,身體格外敏感,她像一把被點燃的火,轟一下子就著了起來。如果不是最後理智回歸,不知道會不會在辦公室裡做出少兒、不宜的事來。 “打算怎麼處置江天心?” 兩人分開後,她忍不住問。 “當然是要承受應有的懲罰!” 他眼裡,射出無儘銳利的光束,寒得讓人害怕。溫小染想到了江母那焦急不安的臉龐,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 江天心對帝煜所做的事刻骨入心,怕是把她肢解了都不能解除帝煜心中的恨。他向來愛恨分明,又吃不得虧,看來,江天心有苦受了。 帝煜繃實了唇。 他沒有告訴溫小染,之所以江天心在眼皮子底下他都沒有發現,全是冷漠搞的鬼。這混蛋,用他給的十億全都投在了江天心的身上,用於保護她。 他可以對冷漠網開一麵,因為他們之間存在著骨肉親情,而且自己的父親確實虧欠了他。但並不代表,對他的女人也要網開一麵! “晚上我要去一趟帝宮,自己乖乖回家。”談完事,帝煜交待道,甚至伸手在她發上抹了抹。帝煜這人好起來就能把你捧在手心裡嗬護,冷起來卻也能讓你生不如死。溫小染自然知道他回帝宮是為了把江天心送過去接受懲罰。那裡防守嚴密,就算冷漠有心,也救不了江天心。 想到自己曾經受過的折磨要在江天心身上重演一遍,她忍不住膽寒起來。她隻是受了幾個月的苦,而江天心,怕是一輩子要被鎖在那裡了。 溫小染回了彆墅。 彆墅的門口,站著一個女人,乾巴巴的,瘦削得幾乎能被風吹跑。 是江母。 前幾天相見的時候,人還算精神,轉眼之間便變成了這個樣子。看到溫小染的車子駛過來,不要命般衝過來,如果不是及時刹車,就要撞上了。溫小染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抬頭時看到江母離自己的車頭不過十幾公分遠。 她下了車,“乾媽。” “小……染?”江母的眼睛一時間昏暗下來,乾巴巴的唇瓣無力地開合著,“帝……帝少沒在嗎?” 她是來找帝煜的。 不用問也知道,她找帝煜必定是為了江天心的事。她穿了一雙布鞋,鞋麵上滿是泥巴,可見這一天裡跑了不少地方。 “帝煜今晚回帝宮了。”溫小染如實地道。江母的身子猛然顫了一下,差點跌倒,下一刻,她抱住溫小染的臂就那麼滑下去跪在地上,“小染,幫幫乾媽吧,讓乾媽見見帝少。” “不是我不幫您,而是就算見了他也解決不了事情。”溫小染很為難。江天心這叫做咎由自取,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江母抱著自己的肩膀就那麼哭了起來,歇斯底裡又極其無望,她何嘗不知道,今天的結局不過遲早。以江天心所做的事,受懲罰是必定的。 多少個黑天白日,期盼著江天心回家,可是真正回來了又希望她一輩子不要出現的好。 “乾媽,彆難過了。”溫小染乾巴巴地開口,卻不知道怎麼安慰江母才好。對於一件事情無能為力的感覺很讓人無助。 “怎麼……可能不難過?天心……天心曾經那麼欺騙帝少,她……這一去還能有命回來嗎?”江母泣不成聲,身體抖個不停,“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嫁給帝少。” 世上沒有那麼多早知道。江母沒有跟溫小染進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離去,像一個抽了靈魂的僵屍,看得人心慌。 溫小染看不過,追了幾步,前方的人突然一斜,就那麼倒了下去。 江母暈倒了。 溫小染這才加快步子,把江母扶進了彆墅裡。將她安置在床上,方感覺身上一身的汗。顧不得自己,她忙打電話找醫生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