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政顯得極為淡然,隻“嗯”了一聲,無喜無怒。 “既然來了,就一起吧。你們兩個都學著點,將來公司就全指望你們了。” 以前,他從來沒有說過公司要指望溫小染,以他對溫小染的疏忽,她和於美鳳早就認定,公司隻可能是她的。溫小染出去上班之後,他們更確定了這一點。此時,溫政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她感覺到了危險性,不由得握緊了歐陽逸的臂,尋求保護。 歐陽逸卻毫無反應,他的目光落在了溫小染的身上。 並不是有意,而是她的身形太勾人,他根本無法控製。眼前的溫小染一襲短款禮服,出塵不染,乾淨魅惑。微微張了唇,唇瓣粉嫩,兩頰賽雪,黑亮的眼珠似背極星一般璀璨。 溫小染此時沉在溫政的話裡,一時拔不出身,正驚訝著,自然不曾看到歐陽逸的目光。溫小慧卻已敏感地發覺,無儘的恐慌和憤怒襲來,指甲深深掐入歐陽逸的肉裡。 一陣吃痛,歐陽逸終於回過了神,對上的是溫小慧那張委屈不已的臉。她的眼裡泛著紅,嘟上了唇瓣,“逸哥哥,怎麼都不向爸爸問好。” 她其實更想抱怨他為什麼用那種眼光看溫小染,為什麼會出神。但她不想讓溫小染知道,最後找了這個借口。 歐陽逸這才朝溫政行禮:“伯父好。” “還叫伯父,應該叫爸爸了。你忘了嗎?我們很快就要訂婚了。”溫小慧大聲提醒,笑得甜蜜,眼中卻竄了冰釘。她扭頭將歐陽逸扯向溫小染,“姐,我們的訂婚時間已經定了,就在下個星期,到時候一定要回來喲。” “哦。” 早已經接受了他們兩人的關係,她已能坦然接受。隻是有些疑惑,溫小慧早幾個月前就說一個月後訂婚,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個月了,還隻是訂婚。 她沒有問。這些,都不是她該關心的。 歐陽逸因為她如此平淡的一個“哦”字深深中傷,臉都白了幾份。無法說出心中的話,隻能默默隱忍,目光卻又移了過去,落向她。 “爸,逸哥哥,我們進去吧。”溫小慧實在看不過去,又不好撕破臉,隻能如此道。 一行四人,朝裡走去。溫小染落在溫政的最左側,溫小慧把歐陽逸挽在自己的右手邊,兩人中間隔了溫政和溫小慧,仿若隔了千山萬水。 溫小慧有意把頭傾在歐陽逸頭上,“逸哥哥,我有點緊張。” 歐陽逸的目光卻鎖在前方。 拐角處,突然衝出一名侍者。或許經驗不足,或許並沒有意識到會有人進來,他的速度極快,轉眼就撞了過來。 他所對的位置正好是溫小染那邊,撞過來的時候,酒杯也跟著傾倒。 嘩! 杯子碎了一地,酒液全撒! ……卻並沒有撒在溫小染身上。 緊急間她被推得退了幾步,回神時看到各色液體從歐陽逸的袖口澆下,一件白色西裝變成了花色西裝,濕搭搭的一片,帶著色的液體從 液體從袖口滑下。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握在溫小染的臂上,用一半身子將她擋住。 如此曖昧的擋法。 而按照正常來講,他離溫小染最遠,是最沒有辦法保護她的。 他之所以能衝得這麼快,是因為早就意識到了會有危險降臨。能未卜先知,靠的隻有對那人的關心和關注! 溫小染張大著嘴看向他,也疑惑於他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候內到達自己身邊的。 “你沒事吧。”他沒有先去關注自己,而是去檢查溫小染。 “逸哥哥,你的衣服濕透了!有沒有被玻璃割傷?” 溫小染還來不及回答,溫小慧已插了進來,心急地檢查著歐陽逸的身子,大眼裡冒出小兔子般的淚光。 “沒事。”歐陽逸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失控,默默退到溫小慧那邊,輕語。 “嚇死我了。”溫小慧用手絹幫他擦著身上的顏色,聲音又軟又顫,裝得真像那麼回事。 歐陽逸有些不舒服地推開她的手,“去洗洗就好了。”他大步朝洗手間方向走。溫小慧跺了跺腳,朝溫小染瞪過來一眼,也跟著離開。 工作人員杵在溫政麵前一個勁地喊著“對不起”,這才沒有讓溫政感覺到剛剛的微妙。他支走了工作人員才回頭來檢查溫小染,“沒事吧,有沒有撞到哪裡?” 溫小染不舒服地抓了抓臂,那個地方剛剛被歐陽逸握過。“沒事。”她搖頭,主動去挽溫政的臂,“我們進去吧。” 歐陽逸突然保護她讓她意外,但也僅限於意外。她一直記得他對溫小慧的喜歡對她的憤怒,所以不認為自己沒有去看他的情況是不禮貌。此時,他更應該想跟溫小慧呆在一起吧。 會場裡人來人往,每每見到熟識的人,溫政都會打招呼,然後禮節地把溫小染推薦給大家。 “喲,溫大小姐真是漂亮啊。” 一路上,她也收獲了不少讚美,讚美中透出驚訝。大概大多數人都認為溫家隻有一個叫溫小慧的女兒,沒想到竟然還藏了個溫小染。 溫政的眼底染著些歉意,隻在她的指上握了握。她明白他的意思,開明地報以微笑。 “今天汪先生過來了,溫總不是想一直想我引薦嗎?這可是個好機會。”斜對麵走過來溫政的合作夥伴,攬著他的臂開口。這個汪先生估計大有來頭,連溫政聽到眼睛都一亮。 他回頭,征求意見般看著溫小染,“爸爸過去跟汪先生打個招呼?” 溫小染推了一把他,“您去吧,我在這裡等您。” 不是她不想陪著父親去,著實參加這種宴會的次數不多,還沒有習慣。父親如此看中這個汪先生,若是因為自己惹出一些不妥當的事來,那就麻煩了。 溫政被合作夥伴拉走,對方激動的聲音傳來,“聽說這個汪先生還帶了個了不起的人來。” 溫小染抱了抱臂,離開了父親,整個室內的人都是陌生臉孔,誰都不認識。一種孤獨感湧來,她索性退到最邊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