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又闖進了永安王府,說是誇葉巧巧晚上還坐在慶王府門口,而且這幾日居然還帶了茶水糕點腳爐毛毛椅,最誇張的是,她居然還乾脆搭了一個棚! 這棚白天就關著,晚上才開,但說不定什麼時候白天也開了。 蘇小小想著那場景,容安氣得跳腳,她卻忍不住埋頭笑了起來。多年皇宮教導,要想一朝改變,著實是不可能,甚至在蘇小小看來,給她一個月都是短的。 就好比許多穿越裡一樣,穿越過去,所有的思想、情感都不得不符合“潮流”,變得“理所當然”,宮鬥、宅鬥總是風生水起,其實好不無聊。 連現代人都有一定的奴性,又何況是古代的公主。 但蘇小小的無動於衷,卻讓容安有些生氣了,悶悶地吃了午飯,立刻回了永安王府,但一回王府,看見容崢也是悶悶不樂,更覺得乏味,便坐著馬車在京城亂逛。 逛來逛去,逛到了一個小破落戶門口。 小破落戶外擺著打鐵的攤子,零零落落地掛著幾把匕首,打鐵匠是個男人,這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個男人居然是個長得劍眉星目十分帥氣但又透著文弱的書生! 打鐵匠起先並沒有注意到她,隻是拿著小鐵錘,慢吞吞地打著手中的匕首,那旁邊的火爐火光細微,根本不像是用來打鐵的,倒不如說是用來烤火的。 打鐵匠敲了一會匕首,又覺得無趣,將匕首一扔,竟然從旁邊拿出一本紮線帶畫的書出來! 容安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便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麼書,竟然能讓一個打鐵匠放棄生計。 所以,她靠近了一點。 但書畫嘛,字小畫又不清晰,容安睜大了眼睛也看不清,心裡著急,便又湊近些。 如是一而再再而三,等到打鐵匠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幾乎將整個頭都靠近打鐵匠肩膀上了。 打鐵匠遲鈍地察覺肩上傳來熱氣,一個回頭,正好和容安對上眼。 容安眨了眨眼睛,水靈靈的一張臉皺在一起,身上黛靑的冬衣還飛著羽絮,連脖子也包住了,那小巧的鼻梁下嘟著一張嘴,及腰的長發墜著蝴蝶朱釵,耳上什麼也沒帶,反而顯得格外乾淨純粹。 “什麼嘛,”容安直起腰杆,失望道,“《易經》有什麼好看的?‘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惡之家,必有餘殃’,都是老生常談了。” 打鐵匠極其緩慢地眨了下眼睛,隨後起身,打量起容安,“這位姑娘……是要來買匕首?” 容安莞爾,戲謔道:“我剛剛看你很久啦。照你的速度,等你打完匕首,都明年開春啦!” 打鐵匠不由失笑,聲音溫潤得很,就和他的脾氣一樣,“姑娘,距離明年開春也並不遠啊。” 容安怔了怔,嘴巴一癟,不高興在臉上寫得明明白白,“你管我!反正你就是很慢就是了!” “不,”打鐵匠眼睛發亮地看著她,“姑娘若是急用,在下也可快些打,之後送到姑娘府上就是了。” “能有多快?”容安挑眉,忍不住伸手去拿他剛才扔到一邊的匕首,“我看你這……” 打鐵匠突然臉色一邊,猛地握住她的手,“小心!” 容安呆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打鐵匠卻已鬆手往後退開,輕聲道:“唐突姑娘了,實在是因為這剛從爐裡拿出來的匕首十分燙人,一沾上便是要脫層皮的。” 容安看了看他,倒也沒生氣,“我知道了,謝謝。” 打鐵匠抬眼,又看看容安,嘴角又揚,再問,“姑娘可想好了要什麼樣的匕首?” “啊?” 容安怔了怔,她剛才隻是無聊之下,一時興起而來,哪裡想到要訂什麼匕首。 不過這打鐵匠心倒是蠻好的,容安又看看他這鋪子,地方又偏僻,尋常連個路人怕都沒有,大概拮據得很,幫上一把也無不可。 “那就小巧些,巴掌長的吧,”容安想了想,提了個簡單的要求,“藏在身上也方便。” 打鐵匠也點頭,“小巧可愛的也的確適合姑娘。” “什麼?”容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