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稱得上是之祖,凡貴族子女,沒有未看過的,安淩亦手上有那麼一本,也無不可。 但是,有必要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嗎?就不能拿本薄薄的冊子嗎? “那個混蛋,”誇葉巧巧頭腦發昏地摔在床上,“一定是故意的!本公主跟他沒完!” “公主,”仆女仰頭看看外麵,憂心忡忡道,“這裡畢竟是大周,他畢竟是大周太子,咱們還是要謹言慎行。” 謹言慎行? 誇葉巧巧火氣蹭地一下子冒了出來,狠狠地瞪著她,“狗屁謹言慎行!本公主在自己的屋子裡也要謹言慎行?怎麼,你要去告密嗎?” 仆女臉色一白,腿腳立時失了力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公主殿下贖罪,是婢女多管閒事,請公主殿下贖罪……” 誇葉巧巧皺起眉,“滾出去!” 仆女身體一顫,忙不迭匍匐在地往後退走,不敢多留。 誇葉巧巧又將自己摔在蒲蓋上,揉著自己盤坐許久的膝蓋,望著枕頭上的花紋出了神。 今天算是她正式上東宮拜訪的第一天,一路上,好些宮女太監都在看著自己,表情的嘲諷和嫉妒都要藏不住了。 入了東宮,吃飯喝水都得有人看著,晌午吃的那道珍珠丸子倒是好吃,又說不能吃多。說話不能痛快說,什麼“啟稟太子、殿下”,視線都不能對上…… 有什麼意思? 誇葉巧巧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安心悠。 安心悠清晨天還未亮就來找她,又是那番說辭,雖然比起蘇小小來說,似乎對她來說更容易接受,但是…… “公主殿下,和親之事,公主殿下不願,民女何嘗看不出來。身為嫡女,種種無奈與拘束,心悠深有體會。公主殿下,你我同病相憐,心悠委實不忍。” “敢請公主殿下,何不放縱一回?公主殿下在慶王府門前已有半月之久,容世子不曾將你趕走,而小小也並未與公主再有齟齬,可見他二人對公主殿下實有情分。” “公主殿下或許不知道,當日陛下下旨賜婚,小小也並非情願,否則她怎會離家出走?” “殿下所得,既是富貴,也是囹圄。要脫囹圄,也需脫得了富貴啊!” “我想小小既然不曾再度為難,想必是不會介意與你分享夫君的。” 誇葉巧巧與誰同病相憐,她自己明白,而安心悠安的什麼心,誇葉巧巧一目了然。但是,蘇小小那日與她促膝長談,她的確也在話語中暗示自己並不介意她利用容崢…… 她甚至還鼓勵她白日守在王府門口,要做,就做得更徹底。 而今天,安寧邦請她進東宮的意思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再有遲疑,隻怕她和安淩亦的婚事要趕在容崢和蘇小小之前了。 “沒有時間了,”誇葉巧巧眼角落下一滴淚,“蘇小小,你的確風華絕代,我會向你學習。哥哥,父王,對不起……但是女兒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隻要躲過這場婚事,回到苗疆受儘白眼又如何? 就像蘇小的,她有一身的本事,為何不能像蘇小小一樣,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來! 誰說女子隻能用和親這種屈辱的方式來報效國家? 沉吟間,誇葉巧巧聽到外麵的女仆輕聲道:“見過王子。” “嗯,”誇葉蒙大約是路過,隨意問了一句,“巧巧今日有去了?” 女仆道:“公主殿下在屋內呢。” 腳步一停,誇葉蒙詫異地推開門,果然見到誇葉巧巧趴在棉被上,臉上笑容一現,“太好了巧巧,你想通了?” “想通了,”誇葉巧巧揚起嘴角,“我早該想通的,不破不立,我想兩邊都拿著,可是這注定是一個二選一的難題,我隻能擇其一。” 誇葉蒙默了默,“你……” “哥哥,”誇葉巧巧眼睛發亮,“我決定了,明天白天,繼續蹲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