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鴿飛不進周府,容崢和周府便無法聯絡,而周府也無法再聯絡外麵的人,而蘇小小也無法跟他們會合,寒風困於王府,無力自救。 四撥人如今已是各如浮舟,風雨飄搖。 他們都在等,等一個可以打破僵局的人,也都已經做好了長期斡旋之準備。 容崢讓小廝離開夜郎,前往邊關,告訴蘇吾決,暫時不要有動作,靜待風波過去,等王府之人放棄了懷疑,他們再聯絡。 蘇小小和誇葉巧巧合計一整晚,都決定暫時蟄伏,不讓人察覺彼此身份,以待久遠。 安心婉與誇葉蒙坐於周府,無計可施,更不敢輕舉妄動。 蘇小小和誇葉巧巧已兩日不曾出門,這日傍晚,天冷夜寒,孤月爬上天空,誇葉巧巧自廚房出來,看見蘇小小仰頭默立。 誇葉巧巧上前,從背後抱住了她,“姐,會有辦法的。” “你放心,”蘇小小拍拍她的手,“蘇沐不會放棄,隻是這段時間我們不宜有動作,阿崢和周府也不會有動作,且先避過風頭再說。” “對,”誇葉巧巧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先避過風頭……我不就不相信,咱們會困死在這兒!” 蘇小小輕笑,“時間還早,咱們出去走走。” 今日莫府慶祝,雖不知道在慶祝什麼,但是廚房的活很多,原有的夥計不夠,軍事還特地另找了兩個廚娘才忙活過來。 這會兒出去走走,他們也不會多疑。 兩人收拾好東西,將一些防身迷藥放在貼身之處,而後從後門溜了出去。進入正街,見各處大門已關,更夫冬日也罷工不出,街道甚是冷清。 來到一處土地廟,外麵放著香爐,廟旁還有個掛滿綢緞的常青樹。 倒挺像紅娘廟的樹,容崢還在樹上掛了燈籠,蘇小小還記得他笑得那麼開心,好像擁有她就擁有了全世界似的。 蘇小小笑了笑,“我看廟祝也睡了,咱們卻不能白來,扯了紅綢自己寫幾句話吧。” “也好,”誇葉巧巧目露惆悵,“至少,給他們祈個福。” 紅綢掛滿木架,底下筆墨隨意擺著,冰冷的墨盤還有些許餘墨,蘇小小想了想,寫了句“願我所親所愛皆可無憂”。 誇葉巧巧寫了長篇大論,也不知是什麼,總之都是吉祥的話。 兩人隨後在土地麵前跪了很久,從未有過的潛心誠懇,末了將紅綢掛上,不妨哪裡吹來一陣冷風,將蘇小小的紅綢吹開了。 “哎呀,”蘇小小一驚,“壞了,你等著,我去撿回來。” 誇葉巧巧“誒”了聲,那人已經跑遠了,跟著紅綢來到河岸,站住了腳。 蘇小小看到一個人,一個微弱的人影,在暗沉沉的天色中若隱若現,佝僂著背,踽踽獨行。 她一下子看呆了,手上紅籌落下,腳步無意識地向前,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瞬間炸開,心口砰砰地跳起來,就像雷聲一樣震動。 “阿崢……”她低喃一聲,忽然向前跑了過去,衝向了那個影子,“阿崢!” 但那個影子又不見了,就像夜色迷蒙時她出現的幻覺,蘇小小站在影子消失的地方,全身無力,跌在了地上。 急切的腳步聲傳來,誇葉巧巧突然出現在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她,“小小,你不要這樣。” “我看到阿崢了,”蘇小小反手抱住她,“巧巧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他了!他就在都城,我們肯定離得很近啊!” “那他人呢?”誇葉巧巧問。 蘇小小怔住,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掉,“他在報複我是不是?因為我總是離開他,所以他也要離開我……是不是?” ……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不該在夜霧中遊蕩,但是回到客棧,望著空蕩蕩的屋子,他又無法平靜下來。 他想她,想她的世子妃,所以走出來,像個幽靈一樣在街上四處飄蕩。 也許,他就能碰見自己的世子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