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樓是北四合街最有名的妓院,裡麵有三多——佳人多,好酒多,權貴多。 這三多說得淺顯明白,旁人一聽,曖昧和羨慕的眼神便能撞在一起。而一樓之花魁,選的是美貌和才藝俱拔尖者,自然要人多熱鬨才能真正玩個儘興。 容崢好整以暇地坐在雅間,窗戶上隔著一層茜紗,從他這裡看過去,可將底下舞台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若從下麵往上瞧,便是盯上半個時辰,也看不出來什麼。 他這個位置很好,眼可觀六路,耳能辨八方,並且後麵就靠近複雜交錯的暗巷子,逃跑也容易,可進可退,可攻可守。 他等了片刻,九連舵的暗手突然衝他打了個手勢,容崢愣了愣,手上茶杯砰地放在住上,翻身就來到窗台上。 一低頭,就看到兩個帶著麵具的姑娘對著他招手。 競選花魁這樣的事,誰不好奇? 她們跟軍師打了個招呼便跑了出來,偷偷摸摸竄進清香樓,樓裡的小夥計麵色如常地從麵前走過,蘇小小二人壓著麵具就跟了過去。 繞過人群,進入廚房,最後從邊上的小樓梯進入二層,來到雅間門口。 她還沒敲門,屋裡已伸出兩隻手,將她二人瞬間拽了進去,蘇小小“欸”了一聲,看著笑吟吟的容崢,無奈道:“你也不怕被人瞧見。” 容崢指指外麵,“放心,這外麵最近的三人都是九連舵安插多年的臥底,清風樓大好的位置,裡麵的夥計可沒一個簡單的。” “因此不說更小心,反倒大大方方的進來?”誇葉巧巧咂舌,“我看你們膽子都不小,我還以為有多隱秘呢。” “人多眼雜,再隱秘也隱秘不到哪裡去,”蘇小小來到窗邊,看著外麵舞台下擠滿的人頭,微微一笑,“看來今天有場大戲,隻不知咱們約的人能不能順利出來。” 誇葉巧巧想起這事便發愁,“萬望哥哥小心些,今日這裡人多,若是他來,必得喬裝打扮一番,否則萬一叫哪個不長眼的吼一句‘王子殿下’,咱們一氣兒倒下算了。” 蘇小小失笑,“哪裡就這麼不濟了?再不然,你且看看後頭,咱們跳下去跑了就是。” “放心,”容崢眨著眼睛道,“為夫會保護你的。” 誇葉巧巧嫌棄地看著他們,“肉麻不肉麻?我可還這兒坐著呢。” 蘇小小挑眉,她和容崢可都是紈絝子弟,最不怕的就是肉麻,不過如今時間緊張,她就不來膈應誇葉巧巧了,談起正事,“我們來時在外探過,沒有埋伏,想來王府暫時沒有注意到這裡。” “隻怕他們出來會被跟蹤,”誇葉巧巧壓低聲音,“昨日我去周府那邊看過,那裡現在連談生意的富貴善賈都會被盤查,幾乎是明目張膽。” 容崢聞言微驚,“如此大張旗鼓,有些奇怪,隻怕他們的目的並不在周府。” “或者……”蘇小小沉聲道,“他們根本就是在故作姿態,如此反而能降低周府的警覺。” 容崢輕歎,“欲擒故縱,隻盼他們能機靈些了。” 兩人正說著,那下麵的花魁比拚卻已經開始了,幾人都有些好奇,將目光投了過去,卻見一個個明眸善睞的女子走上前,福聲道禮,穿的或素淨或火辣,卻都將身材展示得很好。 絲竹雅樂在舞台上一一走過,老鴇順便將其餘二十幾位佳人推了出去,讓他們下去一一拉客人。 蘇小小第一次看見妓院,比起電視劇裡那種小場麵,眼下這等真正的迷亂場景才叫她大開眼界。妓院就是妓院,又不是古早的青樓,不玩尋風弄雅,而是水乳交融。 隻過片刻,蘇小小就眼尖地看見邊上一桌的女子被抓住坐在客人身上,胸都露出來了,旁邊的客人淫笑著就抓了上去揉捏。 蘇小小臉色一紅,忙收回視線。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假山之中容崢的手在她身上遊走的場景,摸得她全身是紅,好像快要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