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宮門後的擂台開鑼那一日,台下已經設好了賭場,因競爭者都受了不輕的傷,而且有幾人更是直接棄權,因此最後隻有五人上場。 單單這五人,若無意外,莫誌飛必定穩贏不輸。 一場比鬥,不知不覺間成了難得的盛世,兩旁的座位也從兩百座增加到了五百座,人頭攢動的地方險些將賭場台子都擠塌了。 莫府的將軍很是聰明,竟在決定競爭的那一日就將旁邊可見擂台的客棧二樓包了下來,那陽台上更是直接擺好了酒席,讓蘇小小等人都深感拜服。 那位置不僅視野好,還不需要向擂台旁邊的人一樣經受風吹日曬,可見人天生就是對享福敏感的,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同樣如此。 因著這邊都是十幾位將軍,她們自稱女兒家不好拋頭露麵,因此都帶了麵紗麵具,容崢自然是暗暗易容跟了上來,就和周潤他們一個房間。 五百座位中除了貴族子弟,還有好些文人雅客,皇室皇子、公主都在其列,更有貴妃之列,也在其中。 “來了來了!”周淩趴在欄杆上對他們揮手,“你看看,老皇帝出來了!” 蘇小小等人連忙湊上前去,十幾米的陽台瞬間被他們占滿了,就見他禦攆之上,竟是一張半躺大床,老皇帝麵色枯黃,雖然難得盛典,很有喜色,但也可見下世風采了。 誇葉巧巧嘖嘖兩聲,在蘇小小耳邊道:“老皇帝我看不久就要大行了,等著吧,說不定咱們還得給他戴孝呢。” “這話說得八九不離十,”方尤揚了下下巴,“你看老皇帝的眼睛,灰白無神,手指無力發黑,兩頰深凹,已是衰敗之極。如今模樣,若是好好將養,或許還能夠保個一二年,但卻汲汲營營跟自己的兒子爭權……這個,最久了。” 方尤伸出了三根指頭。 蘇小小等人都詫異,“你確定?三個……這是月的意思吧?” “那當然,”方尤看看那邊沒注意到自己的將軍,微微一笑,“這還得中間沒什麼糟心事,倘或猝不及防出那麼兩件大事,先癱瘓後淤痰,咯噔!直接就去了!” 蘇小小同誇葉巧巧對視一眼,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她們怕是真得要為這夜郎皇帝披麻戴孝了。 正在這是,安心瑤卻走到她們中間,指指那擂台右邊的位置,輕聲道:“你們看,呼延烈和寒風入坐了。” 蘇小小定睛一看,突然“咦”了一聲,竟喜道:“你們看,寒風身邊的侍衛,似乎帶了個外人進去!” 誇葉巧巧也瞧,頓時喜出望外,“可以啊,這人竟然這麼快就混進去了!” “還不止呢,”安心瑤眼尖地走了一圈,又道,“你們在看左邊第三排的桌子,龍丘墨將哥哥也帶過來了。” 提起安亦修,眾人都是心中凜然,蘇小小對旁邊窗戶露頭的公子哥兒點了點頭,用下巴示意。 那公子哥自然就是容崢,容崢順著她的指示一看,不由得挑眉。 龍丘墨跟他們深處同一方向,若龍丘墨不特地轉頭來看的話,決計是發現不了他們的,故而他們倒能光明正大地觀察打量。 這麼混亂的場子,注視龍丘墨的視線多不勝數,他們連收斂目光都不用了。 老皇帝沒什麼力氣說話,隻是手指動了動,讓身邊的宮人傳話,道:“陛下有令,為護宮城,今設擂台,公平競爭,即需點到為止,不可傷人性命,犯了大忌!餘下諸事,皆有三皇子呼延厲主持!” 容崢莞爾,前幾日迎接使者入城乃呼延庭主持,今次禁軍統領選拔卻是呼延厲執掌,這皇帝的製約平衡之術也未免太明顯了些。 長此以往,父子之間哪有什麼感情可言? 呼延厲麵無喜色,想必老皇帝對他這番恩典已經在他意料之中,他看看左邊的太子寶座,還有寶座上的平平無奇的人,微微皺了皺眉。 “宮城守衛,乃夜郎之中,今次競爭,隻為選出拔萃出眾耳,取其一名為正將,其二三名為副將。” 略停了停,呼延厲看看底下眾人,又捧了捧拳,行的竟是江湖禮節,倒讓底下觀禮的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