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我安心悠跟你不共戴天! 第二次會麵,還是不歡而散。 容崢臉頰有些腫,看起來雖然狼狽,嘴角卻帶著笑容,“本世子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呢,倒也新鮮。” “彆笑了,”蘇小小手上拿著帕子為他敷臉,眼睛升起一抹水色,“不要笑了,真難看。” 容崢便不笑了,他將蘇小小扣在懷裡,低頭吻住了她的唇,連同落到唇邊的眼淚也一並吻開。 一寸一寸地摩挲而過,薄唇輕帶著安慰和憐惜,豔色眉角都軟了下來,又帶著幾分戰戰兢兢,隻怕力所不及,不能撫平所有的傷痛。 眼淚慢慢消失,難以抑製的情緒也終究歸於平靜,對視的眼睛裡有再多隱而不發的怒火,也終還是煙消於無。 兩人就那樣靜靜擁抱著過了一夜,過了兩日,安心悠再次上門。 她孤身一人,沒有其它人的幫忙,根本無從下手,而安亦修必須活著,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他們現在日日待在東宮,卯時初刻離開將軍府,酉時後方回,有時是深夜,有時更是直接宿在東宮,因此沒什麼規律。” 蘇小小沉吟道:“龍丘墨暫時不會動他,這個時候,我們要靠近也著實無力,但又必須讓他恢複記憶……” 容崢輕道:“二姐還沒回來,我們隻能讓胡三通去請精通苗疆蠱術的人到此來……大小姐可能將安亦修引到龍鳳店來?” “我已經不是什麼大小姐了,”安心悠看著窗外,將軍府現在空無一人,如它尋常一般的寂靜,她默了默,無奈道,“容我想想,我想想……” 蘇小小看著她,她的確變了很多,初見時曾經大方端莊,轉身便是滿口諷刺言語,當麵一套背裡一套,就連她娘都是…… 罷了,時至如今,改過去的都該過去了。 半晌,安心悠回頭,看著蘇小小道:“我能想到的辦法不多,說多錯多也容易讓龍丘墨察覺,你店裡不是在煮什麼火鍋麼?是怎麼做的?” 兩人怔了一下,容崢問:“你要進廚房?” 安心悠理所應當地點頭,“我本就是府中的廚娘,為了在將軍府站住腳,自然會向周圍人詢問廚藝,有將軍府三個字壓在頭上,不會有人拒絕。” 所以,就算龍鳳店將做火鍋的方法告訴她,也不會引人懷疑。 何況,煮火鍋也不是什麼難事。 蘇小小戴上人皮麵具,讓容崢留在樓上,自己帶著安心悠到廚房走了一圈,灶房很趕緊,洗菜的嬸娘都很有乾淨,一看東家來,紛紛都笑起來招呼。 蘇小小點了點頭,對安心悠道:“其實沒什麼,你應該能看明白。” 安心悠沒有管她,隻是看著廚師動作,默默記下動作,也並未記得太牢,隻要能做到可以引起龍丘墨興趣的地步就可。 須臾片刻,安心悠便頷首離開,蘇小小送她出了門,容崢方自身後出現,道:“怎麼樣?問出來了嗎?” 蘇小小有些無奈,回頭看著容崢搖頭,“看她這個模樣,我怎麼問得出來?能從家裡逃出來,一個人走到夜郎,必定吃了很多苦。” 容崢也歎,“胡三通說她是被當成乞丐撿回將軍府的,安氏子弟就在邊關,她竟然從沒有想過去求助……” “她恨我們,”蘇小小輕笑一聲,“不過也無妨,自保,傷人,卻還留殺母仇人一命,我自認沒有什麼地方做錯,隨她恨吧。” “近日爭端至多,我們要小心,算算時間,第二波殺手也該到了……” 邊城東宮,寬闊的二樓平台上,分成一堆一堆的奏折漸漸少了蹤影,諸位臣子竟都換了常服席地而坐,漸始灼熱的天有些讓人昏昏欲睡。 呼延庭倒是沒睡,他有些疲憊,卻還是正襟危坐,同眾位大臣商量政事。 到底是皇族培養的皇子,那些陋習缺陷一改,本該屬於他的威嚴和氣質倒是還能拿出來,隻要前提是安亦修沒有諷刺他。 安亦修今日閒了很多,這些朝中大臣一旦有了動力和章程,效率總比一個人要快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