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於夜郎都城內外聚集的抵抗勢力中的第一波攔截者在第三日夜晚來臨。 安亦修跟著安淩亦從小到大,乃是皇子伴讀,自古皇子伴讀,皆是為皇子準備的輔佐之臣,因此對處理政事,安亦修或許可以得心應手,很快適應。 但聞風而識危險,對於兵法打仗,紙上談乒並無大用,國老所教的東西雖然刻在了骨子裡,但是臨陣經驗卻還是需要靠著龍丘墨,以及安君義。 這一次,龍丘墨沒有打暈安亦修,而是將他帶在身邊。 “聽見了嗎?”龍丘墨輕聲道:“這地上傳來了大隊人馬的聲音,空氣裡還有一股微弱的血腥味,應該是最近的州府特地等在此地,不是收了都城的賄賂便是自己沾上了事,哼,小玨,你能推斷出敵人的人數嗎?” 安亦修沉默片刻,“他們是想將我們斬殺在此地,但這裡道路雖然寬闊,兩邊卻都是低矮丘陵,不適合埋伏,那就是弓箭手遠攻,後麵必定有步兵,數百……不,上千人!” “不錯,”龍丘墨點頭,卻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位置上挪了一步,“小玨,你要記住,臨陣之時,最基礎的,就是要看清敵人的方位。” 安亦修抬頭,卻見對麵山頭,竟是火光忽隱忽現,一挑隱蔽在低矮叢林的火線就像匍匐的夜狼一樣正對著他們,安亦修心下一沉,“他們那個位置……” 龍丘墨莞爾,帶他離開山頭,走下去時,安君義正和狼牙子說著話,見兩人下來,忍不住長出口氣,“高處不勝寒,你們是想當靶子嗎?” “嘿,本將軍怎麼可能當靶子,”龍丘墨滿不在乎地掃了眼地上的圖,沉默片刻後道,“讓弓箭手前進五十米,盾牌到後,護住永安王府之人,小玨……你就在我身邊。” 永安王府是大周之人,雖然除了安心悠之外差不多都是高手,但畢竟還是客人,也是他們倒是締約時必不可少的人。 他們若是在夜郎出事,龍丘墨倒不怕擔責,就怕那夜郎皇帝會因此大發雷霆,給夜郎製造麻煩。 但安君義卻不同意,“亦……小玨跟著你做什麼?他沒有上過戰場的經驗,此刻麵臨敵陣隻會產生危險,龍丘墨,你不要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龍丘墨頗為好笑地看著他,“身為龍丘家的子弟,遲早會接觸戰場,何況,若不接觸戰場……他所學的東西又有什麼用?” 安君義深深蹙眉,露出慍怒之色,“那也不是現在!何況他學得是安邦定國之術!並非隻有兵法!” 龍丘墨笑吟吟地看著他,“大周寧王,他是我龍丘墨的弟弟,他學了什麼,有什麼天分,我一清二楚,至於你,你有什麼資格對他指手畫腳呢?你知道他想做什麼嗎?” 安君義氣得臉色發白,一口氣頂在喉嚨,全身打顫。 安亦修暗暗歎息,怎麼龍丘墨又和永安王府的人對上了,忙道:“寧王殿下,你不用擔心,玨無大用,但自保尚可。” 安君義欲言又止,臉色發緊地拂袖,震怒而去,安亦修此時反倒有些心中不安了,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又被拉回來,龍丘墨看他一眼,“好好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跑。” …… 安君義怒而回頭,蘇小小都看在眼裡。 她同容崢一齊上前,將安君義和安心悠交給安心瑤與安心婉照看,自己來到了龍丘墨身邊,掃了眼安亦修。 她有點生氣,雖然知道安亦修是無辜的,但她還是很生氣。 不過這些怒氣都要壓下,蘇小小道:“龍丘將軍,家父不過是以長輩身份關心子輩罷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容崢沒有對龍丘墨說話,反而看向安亦修,“玨少爺,敢問你一身所學,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安亦修怔了下,容崢的話竟讓他腦袋空白一片,有了瞬間的茫然,然而旋即就反應過來,皺眉問:“當然是為了龍丘家,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