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變法結束看似遙遙無期,國老也帶著呼延庭同洛書等人卻已經開始陸續反悔夜郎都城,大周的使臣也才剛剛落榻,而蘇小小同容崢商量卻從龍丘府暗中離開了。 離開前,他們收到一紙求救書,是蘇吾決所傳,上麵寫下了一個地名,還有兩個人名——林顧息、容安。 快馬疾馳,揚鞭而去,送行的人站在城門上歎口氣,回頭看看夜郎王城,“風華郡主就這樣走了,怕是有人要跳腳了咯。” “誰會跳腳?” “還能是誰,那位勉強及格的太子爺唄。” 不覺身後禍患,蘇小小不曾回頭,同容崢一身勁裝,用銀白麵具遮住麵容,黑衣裹緊纖細的腰身,手臂纏上微末的牛皮,腳底踩著暗藏刀刃長靴,目光藏著一抹擔憂。 書信上有血,她本就奇怪,他們與夜郎之間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怎麼蘇吾決始終沒有出現,現在想來,恐怕蘇吾決也察覺到了他們行動的關鍵——讓安亦修恢複記憶,所以他一直沒出現,是去找方尤了! 容安也是去找方尤,他們想必是查到什麼碰到了一起。 思及此處,容安又略略放下心來,蘇吾決為人謹慎,既然傳信給他們請求救人,那就至少說明容安現在並沒有生命危險。 儘管如此,容崢依舊很著急。 馬兒發出激烈的嘶鳴,馬鞭如雷霆般劃過空氣,仿佛下一秒就要閃現出火花,抽開皮肉,蘇小小歎息一聲,“你輕點,把馬抽死了,就自己跑去江南吧!” 容崢皺了下眉頭,隨即苦笑,“是我太心急了。” 馬匹揚起的灰塵蒙了路人的眼睛,不免惹來路人的咒罵,兩人卻沒有減輕速度,還沒入城鎮,就將龍丘墨送給他們的令牌拿了出來,守城官兵無論深夜還是白日,都不敢有半分耽擱,大開方便之門。 出了夜郎,回到大周,還來不及感歎,又拿出丞相林無崖給的令牌,一路急奔至江南。 白居易曾作《江南好》: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晚霞映紅江南璧水,粼粼波光閃爍眯眼,長途跋涉的眩暈感讓人覺得有些腳軟,貨郎擔著糖人架從旁邊路過,在柳樹下暫時歇腳。 忽然,兩匹高大的駿馬從遠處疾來,方向不偏不倚,似乎正對著他他。貨郎一驚,卻見風姿綽約的佳人竟能單手拽住疾馳的快馬,將馬匹拉得高揚起腿,好似要踏碎他的骨頭。 貨郎靠著柳樹站了起來,卻險些跌落地麵,容崢束發巾冠,長劍佩身,丟下一錠銀子到他的貨架上,有些沙啞的聲音仿佛還帶著風塵仆仆的疲累和由內而發的冷厲。 “敢問先生,羅家寨在何處?” 貨郎一聽這話,險些兩腿一軟跪了下去,“兩、兩位英雄!羅家寨可是十八水匪的地方,你、你們……” 覆蓋麵具,一身鏡櫃的裝扮,看著不像江湖人,難道也和那官府一眼,是十八水匪的座上賓客?! 貨郎眼底閃過一絲鄙夷,蘇小小敏銳地眨了下眼睛,有些低沉地問道:“十八水匪是什麼人?” 貨郎微愣,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女俠想必是外來人吧,這地方連著北方那一帶,誰不知道十八水匪常年慣在水麵打劫?” “他們很強?”容崢疑惑道:“江南府衙和臨近官兵為何不將之剿滅?” “他們哪敢呢?”貨郎冷笑道:“官匪勾結,也不知打了多少好人家的注意,他們燒殺劫掠無惡不作,到江麵上卻隻有請得起高手的大戶人家才敢將行船,都安靜了好些呢。” 蘇小小同容崢對視一眼,又問:“不知先生和曾聽說過羅家寨最近有擄掠什麼生人沒有?名喚林顧息與容安的。” 原來是人被劫了,貨郎頓時心生幾分憐憫,埋頭想了一想,搖搖頭道:“女俠說得這兩個名字不曾聽過,在下隻是個貨郎,所知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