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老風範,國師之質,”蘇吾決淡淡道,“倒也算悅耳動聽。” 蘇吾決語氣冷淡,但容崢與蘇小小卻並不在意,他們看向安亦修,真心誠意為他感到高興,蘇小小道:“哥哥是國老的弟子,自是當仁不讓。” 安亦修笑了笑,繼續處理安心悠手上的凍瘡,聊做回應,“不墜國老威名即可,亦修所求,不過平靜爾爾,吾等兄妹,萬務安之即是。” 容崢莞爾,“你這句話可是讓小小嚼爛了。” 安亦修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即搖搖頭,又好笑地收回視線,抬頭看著安心悠,“姐,手上的凍瘡不要再去抓了,你看,都破皮了。” “但是很癢,”安心悠有些苦惱,拿過他手裡的藥膏,道,“也罷,我忍住便是,我給你上藥吧。” “你瓶子怕都拿不住吧?”龍丘墨低諷的聲音響起,高大的身影一下子遮住了兩人,映照下一片陰影,順手將瓶子拿走,踢了下安亦修,“坐好,我來。” 安心悠橫了他一眼,“無事獻殷勤。” “非奸即盜,”龍丘墨玩味道,“怕我又搶人?” 安心悠如今可算是口齒刻薄,說起話來分毫不落下風,“壞事做多了的人,什麼下流齷齪事做不出來?” 龍丘墨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並不生氣,反倒覺得頗有趣味,“安大小姐,你這句話好像是在指桑罵槐啊。” 安心悠冷笑,安亦修尷尬地掃了一圈詭異安靜下來的九連舵人,咳了一聲,提醒道:“哥,你要是不方便上藥,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龍丘墨聳了聳肩膀,沒有再和安心悠搭話。 安亦修略略鬆了口氣,對著蘇小小歉意地笑了笑,他隻道是當初蘇吾決脫離蘇夢蝶掌控的事讓安心悠久久掛懷,因此多番針對蘇吾決,怕是讓蘇小小難做。 蘇小小卻不在意,搖了搖頭,而後回頭看向了蘇吾決,道:“吾訣叔叔,這裡地勢我還不太清楚,我們出去走走吧。” 蘇吾決明白她的意思,沒有多話,立刻轉身離開,蘇小小與容崢對視一眼,跟了上去。走到無人處,幾人才終於停下,蘇吾決轉身,看向兩人。 容崢開門見山道:“安心悠為何針對你?” “私人恩怨。”蘇吾決道。 蘇小小沉重道:“若是私人恩怨,吾訣叔叔,希望你不要跟她計較,安心悠經曆太多,說話或許有些難聽……” “倒也不算難聽,不過是些實話罷了,”蘇吾決勾起嘴角,帶著刀疤的臉露出幾分詭異,“小小,阿崢,我待你們很好,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我不是個好人。為了報複,我會不擇手段,無論多麼下流與齷齪,也從不後悔。” 容崢與蘇小小驀地怔住,沒有料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蘇小小都不禁有些疑惑了,“吾訣叔叔,你是不是在暗示些什麼?” 蘇吾決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隻是在提醒你們,小小,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麼‘正派’,我蘇吾決當年殺人不眨眼,隻要是我的目標,我就從來不會心軟,無論他是三歲孩童,還是六十歲的老嫗。” 蘇小小啞然,容崢忽然心中一動,似乎警覺到了什麼,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將微變的表情藏進了看不見的地方。 蘇吾決又轉過身,一個人走向了風雪伸出,蘇小小仍有些迷惑,容崢卻轉移了話題,道:“說起來,聯軍現在應該圍了城中八日之久了吧?那麼多的人,恐怕堅持半個月就已經算是極限了。” “他們要來了麼,”蘇小小不疑有他,“這雪越來越厚,對我們來說不易行軍,對對方來說同樣也無法進行攻伐,看來我們需要好好準備一下了。” 容崢輕輕一笑,“鐵木桀如不是真的是個白癡,此刻就該期待這場仗能打得勢均力敵,才會讓他有和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