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狼煙,屍山血海。 安亦修一睜開眼,便望見了這樣的場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畫麵又是一轉,眼前是一口大鍋,鍋裡正煮著肉。 白嫩香滑,肉汁鮮紅,隻是很奇怪,那配料卻是黑色的,他從沒見過的東西。 那是什麼? 安亦修有些疑惑,伸手將他撈了出來,欲要一看,黑色的“佐料”也連著一塊肉,它還在留著湯汁,被風吹著轉了過來…… 頭! 是他的頭! “啊!” 猝不及防地驚呼打破了一室的平靜。 蘇小小從沉默中回神,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慘叫的源頭也許正在發抖,或是憤恨。 “他又做夢了,”蘇小小明白他的恐懼,唯有一個擔憂,“再有十五日就是皇伯父的生辰,他……會好嗎?” 容崢推動輪椅,慢慢走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雙手,“他可以,他既能做到臨陣不退,迎難而上,寧王叔從小言傳身教,他怎會克服不了恐懼?” “希望如此吧。” 這才七天,蘇小小想起自己曾做了一個月的噩夢,著實也沒資格去說他什麼。 兩人相視一笑,心裡略略寬慰,隻是腦中不禁又想起了那天的場景。 …… 四麵楚歌,無處可逃,但龍丘墨始終麵帶笑容。 似笑非笑,冷酷又讓人戰栗。 殘餘的疼痛還未褪去,安亦修似乎又在隱隱作痛,他是死要麵子,但此刻卻明白了什麼叫生不如死,不敢再和龍丘墨對視。 安氏姐妹不想再待在上麵,連忙跳下山坡,來到安亦修身邊。 “哥哥!” 安心瑤急切地扶起他,伸手去握他的脈搏,卻發現隻是受驚,幾日沒吃好有些狼狽,但卻看不出中毒跡象,她看向蘇小小,焦急道:“這是怎麼回事?七妹,蠱毒到底是什麼?” 蘇小小想解釋,又解釋不清楚,隻好看向龍丘墨。 龍丘墨倒不隱瞞,笑道:“蠱毒是蟲,一種可以讓人生不如死的蟲,這從入體的時候很痛,但都比不上它聽見低聲在他身上腦中撕咬痛,明白了嗎?” 安心瑤眼眶一紅,“哥哥,你還疼嗎?你還疼不疼了?好好出來玩,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安心婉忙按住她,歉意地看了眼蘇小小,蘇小小卻搖頭,自不介意。她自己也有這個疑問,本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和兄妹拉近關係,卻沒想到會出現這個意外。 “其實要解決這件事很簡單,”龍丘墨抱著手,“本將軍回夜郎,安亦修好好待在京城,隻要兩不相見,不就可以了?” 有那麼簡單嗎? 容崢陷入了兩難,如果可以,他很想、很想在此將龍丘墨碎屍萬段!讓他回到夜郎,將來兩國若是打起仗來,大周一定會因他傷亡慘重! “哥哥……”安心瑤擔憂地看著安亦修。 安亦修恍然回神,看著他向來最柔弱的妹妹此刻成了個淚人,想起方才的英姿,頓時心情複雜。 “沒事,”安亦修拍拍他的肩膀,“我還好。” 安心婉咬唇,“或者,去找二姐……” “五妹!”安亦修突然低喝。 安心婉皺起眉頭,不再說話。蘇小小卻生氣了疑惑,“二姐”,永安王府二小姐,她從進府到現在一直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的姐姐。 難道連提都不能提嗎? “此刻倒是硬氣,”龍丘墨好笑地摩挲著笛子,“但你能忍多久呢?” “你閉嘴!”蘇小小一氣,轉而看向安亦修,“哥哥,不然你先離開這裡,這樣就不用害怕笛聲了。” 安亦修看著三個女孩,又想起龍丘墨先前對他說的話,臉上閃現強烈的不敢,“不,我是永安王府的世子,我不退!我的確堅持不了太久,但等到你死,應該用不了多久,我就不信,這麼多人圍攻,你還有心思吹你那破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