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白走之後,季明然轉身坐了下去,客氣地寒暄道:“溥小姐隨便坐,寒舍簡陋,也沒什麼好招待的,溥小姐不要嫌棄才好。” 溥窈葭笑著說道:“明然叔叔還是叫我窈葭吧。我今天來的目的,之前給您寫的信裡,已經跟您提過了,我想拜您為師,學習書法。小時候您就是我的老師,我希望可以有幸繼續做您的徒弟。” 季明然沒有立馬答話,而是淡淡地說道:“我這個人也沒什麼本事,就會寫兩三個字,也登不了大雅之堂,溥小姐跟我學習,也學不出來什麼,還是另擇名師的好,省得在我這裡把溥小姐耽誤了。” 竟然是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溥窈葭。 溥窈葭想了想,說道:“我既然來找明然叔叔,也知道明然叔叔教學嚴格,收徒弟的要求也很高,要經過諸多的考試才可以,怎麼到我這裡,就直接拒絕了呢?如果是因為從哪裡聽到了一些言論,可以說出來,我想不能直接就給我扣一個大帽子,總得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呀。就是那犯了事的犯人,還要一審二審的審一遍,怎麼明然叔叔這裡直接就給我判了死刑呢!難道明然叔叔就不怕有什麼冤假錯案嗎!”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認真起來。 還帶著隱隱的難過,似乎特彆委屈的樣子。 隻可惜季明然不為所動,說道:“溥小姐果然是好口才。其實我想溥小姐也知道,我教學生有著一套自己的理論,有人說我這個是歪理,可是我覺得我說得也沒錯。而且我想提醒溥小姐一句,我不是沒有跟溥小姐當過老師,隻是那一次之後,我們緣分就沒有了,所以溥小姐還是請回吧。” 這次的話說的也算是明白了,但是溥窈葭卻覺得季明然話中有話,她立馬追問道:“是因為之前我跟著明然叔叔學習的時候,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那我可以改的,我相信,不管怎麼樣,話都是可以說清楚的。” 溥窈葭極為認真,讓她走可以,但是得把話給她說明白了,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就離開的。 季明然看了看溥窈葭,她的臉上有著執拗的神情,似乎不給她一個滿意的解釋,她就要追問到底一樣,有著一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衝勁兒。 “我不收半途而廢的學生。”季明然淡淡地說道。 溥窈葭聞言一怔,她想了很多理由,卻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這個簡直比推托之詞還要敷衍上兩分,溥窈葭臉上的疑惑絲毫不加掩飾,說道:“我今天才是第一天來,明然叔叔怎麼就認為我會半途而廢呢?我既然決定要好好地學習,就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季明然慢慢地說出來了原因,他說道:“你小的時候,三歲就開始拿著畫筆自己畫,五歲我開始教你描紅,那個時候我就告訴過你,練字是一項基本功,讓你絕對不要荒廢了。可是你倒好,我有事回老家了幾天,你就把功課全都荒廢了,還把筆墨紙硯丟的到處都是,我當時確實生氣,想懲罰你一下,你卻躲到了霍家,還讓人來跟我說,你不練了。” 這個說法讓溥窈葭一下子就呆住了。 見到溥窈葭的反應以後,季明然更不想再多說什麼,直接起身離開,說道:“我知道你父母去世,也不是不體諒你難過,但是練字貴在持之以恒,更要有充足的耐心,和抗壓的決心。可是你呢,我去看過你,你那會兒卻是再跟一群小孩子玩,我就知道,到底是小孩的心性,我也就不強求了。後來我也有事,就沒在理會這件事。今天的話也就說到這裡,我跟你的父母是好友,以後我還拿你當我的晚輩待,隻是拜師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