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瑟瑟,街道兩旁的銀杏樹已經從滴翠欲滴的綠葉變成了金黃的一片,冠蓋相連,綿延不絕。 溥窈葭和宋喬正坐在季明然的會客廳,悠閒地喝著咖啡。 季明然不喜歡咖啡的味道,但是他也不會乾預溥窈葭和宋喬去喝,隻不過離開了這個房間,不再屋子裡了。 宋喬瞧著二郎腿,用勺子挖著蛋糕,笑嘻嘻說道:“你這剛從船上下來,就跑過來找明然大師,看你這個樣子,跟在婆家受了委屈跑回娘家來躲著的小媳婦似的,我要是明然大師,肯定把你這個徒弟踹出去。” 溥窈葭端坐如鬆,看上去教養很好的樣子,應和著宋喬的話說道:“不是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那老師也就是我的父親了,而且季家也是我半個家了,我回家怎麼了?” 宋喬搖頭晃腦的說道:“最好是!” “那你彆跟著我過來啊,你看慕均哥哥是不是就在你家守著你過去呢,好歹季家可不是慕均哥哥想進來就能進來的,不然你乾嘛死乞白賴非要跟著我過來。”溥窈葭也老神在在的揶揄著宋喬。 宋喬被嗆到,咳嗽了兩聲,那眼風隻掃著溥窈葭,咬牙道:“死丫頭!就你話多!” 兩個人正互相說著玩笑話,錢伯前來了,手裡還捧了一個錦盒。 溥窈葭趕忙跑過去接過來錦盒,發現有些重量,忙道:“錢伯,你年紀也大了,就不要總是做這種重活了,摔了東西沒什麼,主要還是身體要緊。” 錢伯吹胡子瞪眼,他最忌諱彆人說他老了,他說道:“我老頭子雖然稱老,可是還沒廢,就是拿個東西而已。” 溥窈葭吐了吐舌頭,俏皮道:“是窈葭說錯話了,錢伯彆生氣。” 錢伯也沒真的生氣,說道:“這個是給你的,你之前那副字被人買走了,買主很喜歡,特地送回來的禮物。” “給我的?”溥窈葭很是驚訝,她沒想到賣出去一幅字還能收到賣主的禮物。 宋喬聽到溥窈葭收到了禮物,忙丟下了手上的蛋糕,急慌慌的跑過來湊熱鬨,一把從溥窈葭手裡拿過去錦盒,說道:“讓我看看,是什麼東西啊?” 溥窈葭也隨她去,估計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她猜可能是筆墨紙硯一類吧。 哪知道宋喬把錦盒放到桌子上,打開以後,卻是皺著眉頭左看看右看看,才說道:“這是一個……娃娃?”話語裡帶著濃濃的疑惑,“怎麼看上去跟一個殘次品似的,好像是摔碎了拚起來的?” 溥窈葭本來不以為意,端起來咖啡杯到嘴邊,還沒喝一口,聽到宋喬的話,她心頭一動,手上微微一顫,咖啡就蕩起來了一層層漣漪。 溥窈葭強迫著讓自己鎮定下來,放下了杯子,走到宋喬身邊看向錦盒裡的東西。 是一個遍布裂痕的瓷器娃娃,靜靜的躺在白色絨的盒內。 溥窈葭一愣,下一刻眼淚奪眶而出。 一滴眼淚濺落到瓷娃娃上麵,摔成了好幾瓣。 宋喬瞪大了眼睛,“窈葭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這個娃娃你知道是誰送過來的?” 下一秒她聯想了一下溥窈葭的反常,臉色一沉,說道:“這個是不是霍煜宸那個混蛋送過來了?” 溥窈葭手輕輕的把瓷娃娃上的眼淚抹掉,唇角卻噙著淡淡的微笑。 她笑問道:“錢伯,送過來的東西的人,有沒有留什麼話?” 錢伯見狀,仔細想了想,說道:“這是看門的送過來的,也沒說帶什麼話,不過好像看門的說了句,那個人真是個傻子,有車不坐非要站在那裡……” 話音剛落,溥窈葭已經捧著盒子朝門外跑去。後麵的宋喬跟著一起跑,撒丫子追著前麵的溥窈葭,一邊追一一邊喊道:“你可彆被霍煜宸給騙了,他不是真心的……” 錢伯聽了個半截話,在原地搖搖頭。 其實這麼些天以來,他差不多也明白了,溥窈葭跟霍煜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他看來那些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麼事,隻不過有一些誤會,又有小人作祟,解釋開就行了。 主要是他看得出來,兩個人心裡其實都是有對方的,既然這樣何必要互相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