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低?這連上半年的一半兒都沒達到了?” 白逸軒手撥弄著算盤,心裡也更是沉重:“百姓日子都不好過,咱們這畢竟也就是來逛逛的地方,能省錢便省錢了。” 周桂蘭:“這京城的百姓日子都這麼不好過了,那彆的地方咋辦?” “沒錢了,命就賤了。”白逸軒輕輕應了一句。 周桂蘭深表讚同,她在大石村的田地租出去,今年那些人都付不起佃租,她還給免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聽說有些人家已經到了賣孩子的地步了。 如同往常一般,周桂蘭坐上馬車回護國公府,後花園隻有兩個孩子和他們的武術先生,一貫喜歡在外麵親自教她們的徐常林又不見了身影。 周桂蘭去了他的書房,推開門,見他正在寫字,也不打算打攪他,走過去,靜靜看著他寫大字。 徐常林的毛筆字是極好看的,一筆一劃都有自個兒的風格,已經自成一派了。 等到他擱筆,看到周桂蘭後,順手將筆遞了過去。 周桂蘭接過,臨摹著他的字。 “又有百姓暴動了,這回是從北邊興起的。” 周桂蘭轉頭看他:“你又要去打仗了?” 徐常林卻搖了搖頭:“這兵權好不容易從我手裡拿走了,皇上是不會再交給我的。” “既然不關你的事,那你繼續修養唄。這樣才是過日子,以往你可是一走就是半年到好幾年的,兩個孩子都不認識你。” 徐常林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轉瞬便自然了,伸手抓住周桂蘭握筆的手,半抱著她,站在台子前一筆一劃寫著字。 如果這樣的日子就這麼過,周桂蘭倒是覺得也挺不錯的。 外頭風起雲湧,皇上果然是又派了彆人去鎮壓北方的叛亂,隻是傳來的消息都是節節敗退。 許是百姓們壓抑太久了,真的反抗起來,這朝廷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簡直就是節節敗退。 十月中旬的一個下午,宮裡來人,請徐常林進宮裡。 周桂蘭有種預感,這回的事兒不會那般簡單。 傍晚,馬車在護國公府停下,周桂蘭得知消息趕出來時,就瞅見徐常林被人扶著從馬車裡出來。 周桂蘭快步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就見徐常林對她眨了下眼睛。 周桂蘭頷首,扶著他就往府邸走。 身後的太監夾雜著刺耳的尖銳嗓音喊道:“那咱家就先回去給皇上複命了,還請徐將軍保重。” 徐常林帶著周桂蘭轉了身子,又是客氣了幾句,那太監才離開。 回到自個兒屋子,周桂蘭才鬆開徐常林,問他:“怎麼樣了?” “皇上讓我領兵。”徐常林脫下外套,放在架子上掛著。 周桂蘭眉頭直跳:“你答應沒?” “我身子太差了,帶不了兵。”徐常林說著,順手將另外一件在家裡穿的衣服套在了外麵。 周桂蘭憋著笑:“那咱們最近得小心點了,要不被扣上一個欺君的罪名,咱們就完了。” “不會,至少在我真正死之前不會。” 周桂蘭也不明白徐常林這是哪兒來的自信,不過她就是莫名相信他。 當天晚上,白日裡送徐常林回來的那個太監再次出現在了護國公府,帶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坤寧宮著火了,皇後病重。 徐常林和徐鼎都是男子,大半夜是不適合去皇宮的。於情於理,都需要周桂蘭進宮。 連夜周桂蘭收拾好了自個兒,坐上馬車匆忙往皇宮趕去。 夜裡的京城很是安靜,除了偶爾的打更人,街道上就沒其他人了。 坐在馬車裡,周桂蘭的心始終懸著。 到了宮門口,原本平日早就關上的宮門,此時卻輕易將周桂蘭坐著的那輛馬車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