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常林睨了一眼喊話的端王,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看著有些混亂的城牆和半開的城門,終是下令攻城。 眼看著大梁的將士破開了城門,看著他們一步一步殺上城樓,端王似是瘋魔了一般,也不管身邊的人究竟是他的人,還是徐常林的人,總之是一頓砍殺。 嘴裡還念念有詞道:“這江山是我的!是我的,你們都是亂臣賊子!這天下是我一個人的!我才是真命天子!” 徐常林靜立在城樓下,看著兀自發瘋的端王,眼神冰涼。 他騎著馬踏入沈陽中衛,風打在兵甲上發出令人膽怯的響聲,悄無聲息的腳步卻像是一記記悶雷,震得端王心裡發顫。 端王手中的劍早就被卸掉,整個人被大梁的將士圍在中間,臉上卻是癲狂的笑容,比那更顯眼的則是那雙猩紅的眼眸。 他直勾勾的盯著徐常林,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帶著北方的寒冷,也帶著肅殺。 “徐常林,恭喜你,皇位,這天下都是你的了!” 端王歪著頭看著徐常林,眼中滿是恨意。 曾經有兩次,他離皇位隻有一步之遙,其中一次是壞在了徐鼎的手裡,還有一次便是壞在了徐常林的手裡。 如果沒有徐常林,那麼子繼就不會出現,那麼他也早就成了皇帝,可如今,這一切都沒了,都是因為徐常林。 叫他怎能不恨呢?! “子承死了,我也要死了,隻剩下你和子繼,你手握大軍,早就勝券在握。我還真是低估了你。” 端王跪坐在地上,接近明黃,繡著四爪金龍的親王朝服,早就滿是血垢。 可這樣的衣服也彰顯了他的一生。 離皇位隻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卻猶如天塹,難以跨越。 徐常林冷著臉看著端王,看著他為了一個不屬於他的東西落到如斯境地,發狂發瘋。 “我,不是你。” 端王的耳中不斷回響著徐常林的這句話,這是他在這世上,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沒有憎恨,沒有怒氣,隻有冷漠與平靜。 徐常林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端王和子繼,吩咐將士將二人的屍體裝殮好了,運回京城。 從前被大量皇帝當作避暑的沈陽行宮,被端王改建成了皇宮的樣子,一如京城的一般金碧輝煌。 徐常林帶著兵將殺進沈陽行宮的時候,整個宮內已經破敗不堪,地上到處都是值錢物件,不過雜亂無章,一看就是逃跑的時候匆忙落下的。 徐常林帶著兵將從宮殿前門,一直清理到後門,最後將所有的屍體一把火少了個乾淨,大梁這場叛亂終於算是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而就在徐常林行軍打仗的這一段時間裡,周桂蘭賑災行動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周桂蘭在沛城隻待了一日,大致了解了災情狀況之後,便直接下榻了城守府。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整個沛城都有著這樣的一個傳言。 徐將軍的夫人帶著小皇帝的賑災旨意來到了沛城,意在收糧,如今正在城守府住著。 不過這種傳言真真假假,也沒有多少商戶肯信。 但是這些商戶卻不包括米商的李老板。 城守府內。 周桂蘭看著站在門邊的李老板出聲問道:“您是……” “聽聞夫人是京城貴客,就是不知您與這護國公府的徐將軍可是有什麼關係?” 周桂蘭聞言一驚,半遮著唇看著李老板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坊間一直有傳言說您來了沛城,不過沒人知道真假,我也是來碰碰運氣。” “這樣啊,我夫家,確實姓徐。” “那夫人也確實是為了收糧而來?!” “是,但是這和您有什麼關係?” “夫人對沛城不熟悉,免貴姓李,是個米商。” 李老板的話音剛落,周桂蘭眼皮一動,輕啟唇齒道:“那這麼說,李老板前來是對收糧有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