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深就在身後站著，顧莘沒有回頭，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 齊饒感覺有些不對勁，訕笑一聲打圓場：“何冰山你怎麼下來了？” “我不下來，還不知道有人借花獻佛，替我送了禮物。”何雲深的聲音仍然是淡淡的，仿佛這件事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顧莘心跳卻倏然漏了一拍。 借花獻佛？ 替他送了禮物？ 難道這小狗是何雲深送的嗎？齊饒隻是鬨了一個烏龍？ 她回頭去看何雲深，眼裡都是難以置信，何雲深笑笑：“喜歡嗎？給它取個名字吧。” 顧莘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有點說不出口，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說什麼。 何雲深應該是剛從書房出來，臉上帶有淡淡的疲色。顧莘咬咬嘴唇，聲音如蚊子嚶嚀：“謝謝你何雲深，我很喜歡。” 她確實很喜歡這隻小狗。 此時抱著小狗的手重了幾分，顧莘有些黯然，何雲深總是這樣，每一次打碎她的希望，又重新給她新的希望。 她卻也不爭氣，每一次都會因為這一點微妙的改變而歡欣雀躍。 比如現在。 失落和驚喜並存，手裡的小毛球輕輕舔著她的手心，弄得她手心癢癢，何雲深就站著身邊，這一幕好像無比和諧。 “叫它球球吧。”顧莘輕聲道。 何雲深和齊饒都表示沒有異議，齊饒也順便帶回來了狗窩等用具，三個人一起弄好這些東西。 顧莘一整天沒有休息一下，此時有些犯困，於是先行上樓洗澡睡覺。 她一向怕黑，今天卻沒有開燈，一個人躺在床上，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臥室，倒也沒有黑漆漆的感覺。 迷迷糊糊的睡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身邊有人躺下，顧莘一下被驚醒，翻了個身。 沉默了一會，顧莘突然開口：“何雲深。” 她知道他沒有睡著，是一種直覺告訴她他還沒有睡著。 “嗯？” 顧莘背對著何雲深，她咬咬嘴唇，然後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一句話：“你以前有喜歡的人嗎？” 說話她就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回答。 一定是有的，在江城時那個筆記本，還有在何家時何全陽說的那些話，還有大家一致瞞著卻都指向的一個事實，全都證明了這一點。 何雲深沉默了許久，久到顧莘都以為她要睡著了，他不會回答了，他卻開了口：“有。” 隻是一個字就印證了她所有猜想。 顧莘心下有些失落，但還是強撐著，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又問了一句：“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她真的很想知道能被何雲深喜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一定是既溫柔又漂亮的吧，那個筆記本上的字漂亮得很，人們都說見字如麵，恐怕她人也是一樣美麗動人吧？ 她突然有些自卑了。 論家世她和何雲深完全沒有可比性，相貌上她也不是閃閃發光的女子，就連才華上，她都沒有多少能夠拿得出手的技能。 可是何雲深呢？ 他似乎就是天選之子，家世顯赫，相貌出眾，各個方麵都完美的一塌糊塗。 兩個人好像就是兩個世界的平行線，完全沒有相交的可能性，此時卻稀裡糊塗的纏到了一起，差距越大，兩個人的距離就越明顯。 她似乎不應該奢求太多，不應該幻想著自己能夠真的陪伴在何雲深的身邊，不應該癡人說夢，讓自己陷於這個境地。 可是她還是想聽到何雲深的回答。 想知道何雲深喜歡的女孩是什麼樣的女孩，想知道何雲深想要的感情是什麼樣的感情。 何雲深沒有回答。 顧莘也不再問，但也沒有閉上眼睛，固執的睜著眼睛等著，背朝著何雲深，他不可能發現她眼眶有些濕潤。 他會回答的。 她篤定他會回答，所以一直在等他的回答。 “早點睡吧，一整天沒休息，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