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5章 僅憑販夫走卒?(1 / 1)

“城主府終究隻是傀儡,放不放人,還得看林葉兩家的臉色。”柳依依邊說邊走,踏進花圃尋得一處石舫坐下,“而林葉兩家隻在乎可以分到多少贖金,根本不管人質。”說到這裡。柳依依露出譏誚之色。“林葉兩家被城外的永泰軍搞得心神俱疲,為應付每天的城防開銷,急得抓耳撓腮,現在眼底全是金銀,早已窮瘋了。”此事確實很諷刺。林葉兩家架空城主府,成為姑蘇城的實際話事人,太平時節作威作福,如今大敵在前,也不得不為此受苦受難。反觀城主府,乾脆徹底躺平擺爛,甚至還借此大肆搜斂美色。而林葉兩家對此也司空見慣了,居然還覺得很合理,瓜分孤織的重要談判也任由區區軍師參讚代為主持。現實很荒誕。但又格外平衡微妙。月色透過簷角瓦當照進石舫,辰天坐在柳依依對麵:“吳英哲的手腕還算高明,出身寒門,竟然可以斡旋在姑蘇城三勢力之間,隱隱還占據上風。”“尚先生是說……吳英哲很可能懷有不臣之心,準備取代羅勇豐,徹底坐實城主之位?”柳依依心緒玲瓏,一語中的。辰天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兩人同時陷入一片沉默,如今局勢陡然變得錯綜複雜,各路勢力趁機入場,攪得滿城風雨。稍有差池,很可能一切心血都付諸東流,既代為嫁衣,若還要幫人數錢,那更讓人痛心疾首了。沉思得差不多了,辰天也大致理清談判的背景,當即敲定基調:“現在孤織隻有一個訴求,搭救草木精靈,那不妨先同意吳英哲的條件,逐步接回人質,先救一個是一個。”“既然林葉兩家隻為求財,則更好辦了,見一個人就給一個人的贖金。”“這樣壓力便會轉嫁到吳英哲身上,林葉兩家肯定不會因為金銀,從而顧及一個傀儡代言人的麵子。”這番計劃主旨在拖,確實可行。畢竟林葉兩家與城主府並非鐵板一塊。但柳依依思來想去,很快意識到其的不中,直言道:“那等到拖無可拖怎麼辦?吳英哲可不是傻子,而且咱們不可能真的交付百萬贖金吧?”再次聽到這個天文數字。辰天仍舊有些詫異。一百萬兩黃金,可是自己打造以機關傀儡獸為主力的新式永泰軍,省之又省的軍費。如今卻輕飄飄的用以贖回人質?這到底是百萬黃金不值錢了,還是機關傀儡獸的造價太低?雜念閃過,辰天欠身握了握柳依依放在石桌的右手,鄭重道:“我上岸進城,不出三天,保證可為柳姑娘解決後顧之憂。”“你也有條件吧?”柳依依不留痕跡的抽回右手。伴隨夜風攜帶秋寒而來,石舫旁邊的蓮池響起一片枯荷之聲,辰天心裡也泛起漣漪。他強行按下異樣的複雜情緒,再次握住柳依依的右手:“確實有條件,你答應我,彆去萬裡之外的南疆伏溟山好嗎?”風動蓮葉,柳依依偏頭躲開辰天的視線,但也沒有收回右手,自顧自道:“尚先生不妨說說如何在三天之內解決後顧之憂吧。”“黑虎幫門下不是有十萬之眾麼?”“僅憑這十萬販夫走卒?”柳依依頗為詫異,儘量放平語氣,“尚先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匹夫之怒,血濺五步,十萬之眾,可謂燎原。”辰天鬆開她的右手。柳依依目不轉睛的緊盯辰天,沉吟半晌,最終長長歎息:“尚先生還是調動山妖石怪吧,我不忍凡夫俗子因草木精靈之事伏屍遍野。”耳聽於此。辰天深知柳依依終於同意自己上岸進城了。不僅如此,她還為委派私軍添為助力,顯然是對營救之事極為上心,說是孤注一擲也不為過。“沒必要。”辰天擺擺手,自信道,“販夫走卒已經夠了。”柳依依怔住了,但思忖再三之後也沒有強求,不過恍然想到黃大仙在蕪灣蠢蠢欲動,幾次派遣瘴氣山魈抵近偵查,很可能伺機向孤織總部發動攻擊。因為他很可能猜到林家行館的黑吃黑,正是孤織所為,那隻最為緊要的青白靈芝玉洗也正在孤織總部。辰天似乎猜透她的心思,率先道:“練兵已有成效,攻克黃大仙奪回風水泉眼易如反掌,從明天開始,此事正式提上議程。”“有勞尚先生了。”柳依依微微頷首。風停聲止,她挽了挽兩鬢的碎發,臉上終於浮現一抹舒心的微笑。辰天見她的表情終於輕鬆些許,內心深處也不由得一鬆,似乎在陪她感到釋然。話儘於此,他並沒有多言,起身言及還要去丹鼎部查驗進展,轉頭欲走,結果柳依依突然牽住他的衣角。“何事?”“沒什麼。”“柳姑娘放心好了。”辰天停下腳步,回頭看她,“青白靈芝玉洗沉灩靈氣的效果不俗,即便沒有風水泉眼的加持,水妖私軍再借助臻化丹橫煉體魄,全然不懼瘴氣山鬼。”“我不是擔心這個。”“那——”“尚先生還是快去吧。”柳依依鬆開衣角,“若是再晚,丹鼎部的姑娘該入寢了。”辰天眺望她點踩蓮池飄然遠去的身影,滿腹疑雲,縱使他輕鬆斡旋於各大勢力之間,直到現在也猜不透女兒心。她到底要說什麼?答應不去萬裡之外的南疆伏溟山了?辰天一邊走向丹鼎部,一邊沉思,感覺以柳依依的性格必然不會輕易妥協。為尋找獨屬於水妖山怪的世間樂土,她已經堅持上千年的光陰了,期間投入無數心血,斷然不可能為自己輕飄飄的幾句話半途而廢。否則她就不是柳依依了。辰天暗忖再三,仍舊沒有找到足以信服的答案,最後索性不想了,抬腳邁入丹鼎部的門檻。然而他抬頭便瞧見一片雪白,瞳孔驟縮之餘,發現院中兩側的木柂掛滿散亂的衣服,大到袒領襦裙,小至繡有百合花紋的貼身褻衣,應有儘有。場上幾十名丹童侍女正跪坐在竹簟之上,整齊有序,橫看成嶺側成峰。“拜見大人。”“拜見大人。”聽著軟糯糯的嗓音,以及齊刷刷而來的視線,辰天大驚:“你們這是做什麼?洗澡沐浴也沒必要這樣吧?誰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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