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輕咳了幾下,應道:“以小人之見,我們應該先派人前去吳大人那裡求援,借來三千兵馬剿匪。” 未等師爺話音落下,林宇就搖了搖頭,道:“師爺此言在理,可是遠水解不了近火,而且現在黃河泛濫成災,瘟疫橫行,百姓流離失所,我聽說吳大人已經被調任去災區赴任了,很難再抽出兵力,來馳援我們。” 李文傑微微的點了點頭,道:“林大人所言在理,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可是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還請林大人明示?” 林宇稍作停頓,道:“我看不如這樣吧,中原武林各大門派齊聚華山,現在雖然都已散去,不過現在還有很多江湖俠客依舊都留在這附近,我們不如花重金請他們前來,以此來剿滅那群山林歹人。” 李文傑想了一會,麵帶難色的說道:“不久前,中原武林還和朝廷勢同水火,如今我們再去找他們幫忙,他們會來嘛?” 林宇微然一笑,道:“李縣令,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自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況且還是為民除害,清剿山賊,這可是名利雙收的好事,他們又豈會不來。而且在下也在江湖中結交了一些朋友,若是出麵請他們前來,相信他們應該會給幾分薄麵的。” 聞此言,李文傑不禁心中大喜,急忙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這就有勞林大人了。” 林宇笑著揮了揮手,道:“李縣令,我早就說過了,我非朝廷中人,隻是一介草民而已,李縣令如此稱呼,實在是折煞在下了。” 李文傑想了想,也在其理,急忙點了點頭,試探性問道:“林公子?” 林宇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道:“恩,對了,李大人,昨晚有一個無名俠客,將采花大盜丁殘勝給殺了,可是如今那無名俠客已然離開。如今黃河泛濫成災,瘟疫橫行,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在下懇請李縣令將他那三萬兩賞銀,分撥給災區百姓,幫助他們度過這生死之關,而且如此一來,武林俠士必會敬仰大人為官的仁愛之心,許多江湖中人,都會慕名而來,為大人效力。” 李文傑雖然飽讀詩書,不過自上任之後,就把所謂的仁義道德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拚命的魚肉百姓,這三萬兩白銀也是一大塊肥肉,要是放在以往,無論如何,他都會想儘一切辦法,將其全都收入自己的囊中。可是這次情況卻有些不同了,想了片刻,隨即使勁咬了咬牙齒,忍痛道:“好,就以林公子之意。” 林宇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在下就替災區百姓謝過李縣令大恩了。” 隨即又微微的仰起頭,道:“不知在下何時才能將這三萬兩白銀送到災民的手中?” 李文傑一怔,應道:“把丁殘勝的屍身送往京城刑部,再等刑部驗明正身,公文批示下來,再拿著公文去戶部取錢。如此算來,快則兩三個月,慢則恐怕要半年之久。” 林宇聞言,暗道:果然是一個老狐狸,竟然給我玩拖刀計。清澈的眸子轉了幾下,隨即表情故作嚴肅的說道:“那我現在就帶著丁殘勝的屍身,即刻趕往京城,去把這三萬兩白銀給取出來。” 李文傑聞言直接就怔住了,急忙問道:“林公子,你這要離開華西城嗎?”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自所謂救災如救火,我現在就起程。” 說完,便對著幾個衙役說道:“你們幾個去備幾匹快馬,跟我走一趟, 我們現在就動身去京城。” 吳立等衙役都齊唰唰的看著李文傑,可憐兮兮的等待著他的命令。林宇的厲害他們都已經領教過了,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可是畢竟還是在李文傑的手下當差,怎麼也得讓他表個態,這樣才好辦事。 李文傑被林宇的話,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急忙問道:“林公子你去京城,那鏢車以及我兒子的事情,又該怎麼處理?難不成林公子就此不管了嗎?” 林宇想都不想,直接脫口而出,應道:“管,這個自然會管,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能言而無信。等我從京城把賞銀拿出來,分撥到災民的手中之後,就來幫李大人你追查鏢車和令郎的事情,到時候,定要將逍遙法外的凶手繩之以法,為令郎報仇雪恨。” 林宇的話雖然說的很隨意,可是李文傑卻聽得渾身打顫,心裡更是直發毛,尤其是最後報仇雪恨四個字,還被故意加了重音,更是讓他直接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李文傑稍微定了定心神,道:“林公子,你看能不能這樣,先讓夏流他們帶著丁殘勝的屍身去京城把賞銀給領回來,您留下來幫我緝拿真凶。” 未等李文傑的話音落下,林宇急忙說道:“京城的地界我比夏副都頭要熟悉的多,用的時間肯定會比他少,李大人身為父母官,一定更希望這三萬兩銀子早日送到災民的手中。俗言道:救災如救火,我看此事,就這麼定了, 麼定了,我先替災區百姓謝過李大人大恩了。”說完,便和阿風使了一個眼色,作轉身離開狀。 李文傑見此情景,急忙上前攔住了林宇,道:“林公子,你看這樣行不行,這丁殘勝的屍身先讓吳立他們送到京城,我先讓師爺直接撥三萬兩白銀,交予你手,送往災區百姓的手中。你留下來,幫我追查真凶?” 林宇稍微停了片刻,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災區百姓一定會深感李大人大恩的。” 說完,便轉身走向師爺,行了一禮恭聲說道:“師爺,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要耽誤李大人緝拿真凶的時間了。” 師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麵有難色的看了李文傑一眼。 李文傑向其揮了揮手,道:“師爺,就按林公子所說的,照辦就是了,也算是我對災區百姓的一點心意。” 林宇聞言,又故意提高了幾分嗓音,道:“李大人真是百姓的父母官,又主動拿出一萬兩白銀捐給災區百姓,這實在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師爺,你看在下說的可對?” 聞此言,李文傑的臉沉得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可是林宇都把話給說出來了,他也不好再公然反悔。生怕在說錯什麼話,惹急了他,沒有辦法,有求於人,那就隻好把打碎的牙往肚子裡咽就是了。 隻好咬牙忍痛點了點頭,不過這次他學精了,不敢再多說了,隻是揮了揮手,讓師爺去照辦。 林宇明亮的眸子打了一個轉,指著李文傑伸出來的手掌,又故作驚愕的高聲喊道:“李大人,你的意思是說,讓師爺去賬房裡,取五萬兩銀子,用於災區百姓身上?” 李文傑見此情景,急忙把手掌給收了回來,正好解釋什麼,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林宇搶先道:“李大人真是愛民如子的好官,百姓的親父母也,實在是令在下佩服,佩服!” 李文傑這次想哭的心都有了,這一下子兩萬兩白銀就嗖的一聲全都出去了,這得讓他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再湊夠這兩萬兩白銀…… 林宇見師爺還愣在那裡,就像是個木樁一樣,隨即上前笑著說道:“師爺,你是不是也被李大人的大義之舉所感動了?” 李文傑不敢對林宇發火,可是對師爺這條喂了都已經十幾年的狗,他可就沒那麼客氣了,急忙對著他怒喝了一聲:“你還愣著乾嘛,還不去給林公子去賬房裡把銀票拿來。” 師爺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就轉身朝後麵的賬房走去。 過了片刻之後,隻見他手裡拿著一遝銀票,手有些顫抖的遞到了林宇的手裡,道:“林公子,這是五萬兩銀票,你先清點一下。” 李文傑看著那一遝厚厚的銀票,心都在嘩啦啦的噴血,要不是當著眾人的麵,估計眼淚早就飛出來了。 林宇接過銀票大致掃了一眼,隨手就揣進了懷裡,對著李文傑行了一禮,道:“李大人,你對百姓的這份恩情,我替他們記住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請你放心,令郎的事情,就是我林宇的事情,在下就算是赴湯蹈火,也會讓你們父子二人團聚。” 李文傑對著林宇行了一禮,用不太好聽的聲音說道:“那我就多謝林公子了。” 林宇沒有再直接理會於他,隻是微微一笑,以示禮貌。隨即便拉了一下柳紫清的粉嫩玉手,又對阿風使了一個眼色,朝門外走去。 望著林宇等人遠去的背影,李文傑表情開始扭曲變形,兩隻眼睛瞪得如同銅鈴,都快噴出火來…… 在走到縣衙大門,該要轉身的時候,林宇眼角餘光斜望了一眼李文傑那麵如死灰的表情,嘴角之上一絲揚起冷冷的笑意。 剛剛走出門外,柳紫清就突然噗的一聲,笑了起來,而且還笑的都直不起腰來。過了許久,才捂著小腹,笑著說道;“都快笑死我了……” 阿風也噗嗤一笑,附和道:“我也差不多,想起來剛才林大哥說五萬兩白銀時,李文傑那比死了親爹還要難看的表情,我就想笑,剛才在公堂之上,都差點沒忍住。” 林宇笑著搖了搖頭,道:“李文傑上任之後,曾有一秀才送給你個匾,上麵寫了四個大字。” 見林宇突然停了下來,柳紫清急忙追問道:“淫賊,到底是哪四個大字?” 林宇一字一句的應道:“天高三尺!” 柳紫清聞言,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解之意,問道:“淫賊,這天高三尺,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阿風也聽的是一頭霧水,不明白林宇為什麼說這些,也急忙隨聲附和道:“是啊,林大哥,這個秀才送他這樣的一個匾,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