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東方微微的升起,灑下一片皎潔的餘輝,像潺潺的溪水一樣,流進了像一條巨大蜈蚣盤踞的連子山。 連子山中軍大營之中,徐鳴端坐在首座之上,表情之上是一臉肅殺之意,黑色的眸子裡閃現出一抹憤怒的火焰。 下麵則列成兩行,左邊一行站的都是軍中的將軍,右邊的一行,則都是金沙幫的高層以及被邀請前來的武林高手。 其中一個人膽顫心驚的站在中間,就像是一隻淋了雨的落湯雞一樣狼狽,雙腿都抖個不停,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直接摔倒在地一樣。 徐鳴沉默了片刻,突然用如劍一般的眼神看向了中間那人,冷然喝道:“王暉將軍,你可知罪?” 王暉本身就心虛,嚇得渾身抖個不停,定了定心神之後,急忙應道:“軍師,你所言末將聽不明白。” 徐鳴冷聲一笑,道:“聽不明白,好說,一會就讓你聽個明白。” 隨即便對著帳外高聲喝道:“侍衛何在,請剔骨挖心刀!” 一聽到剔骨挖心刀,這五個字,王暉嚇得直接都快尿褲子,直接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求饒道:“軍師饒命,軍師饒命……” 徐鳴嘴角之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喝道:“想要饒命,就告訴我想要知道的。不然的話,我就親自挖出來你的心,看看裡麵到底藏有什麼秘密?” 王暉磕頭如同搗蒜一樣,道;“軍師饒命,我說,我說……” 徐鳴冷聲一喝,道:“說!” 王暉急忙用著顫抖的聲音應道:“林宇想要去老山峪,燒掉我軍糧草。” 徐鳴微微的點了點頭,冷聲喝問道:“老山峪糧草之事,是我軍的秘密,林宇是如何得知的?” 未等徐鳴話音落下,王暉就急忙應道:“是張喬告訴他的,和末將無關!” “你放屁,張喬將軍絕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倒是你王暉,為何三萬大軍之中,隻有你一個人逃了回來?”張喬的一位忠心老部下,未等王暉話音落下,就已站出來,高聲喝道。 “就是,黑隘口地勢易守難攻,而且張喬將軍又是當世名將,手下更有三萬大軍。怎麼可能會被林宇的一千多騎兵,在短短的半天之內攻陷?我看一定是你王暉賣求榮,替明軍做的內應吧!”另外一名將軍,也隨即站出來高聲附和道。 其他眾將士聞此言,也都開始相互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而且大多都是偏向於張喬,指責王暉的…… “李雲,趙宏,你們兩個不要血口噴人,我王暉一直都是誓死效忠軍師,怎麼可能會賣主求榮?”王暉急忙狡辯道。 李雲,趙宏兩位將軍正想出來繼續爭吵下去,徐鳴突然猛喝一聲,道:“都夠了,還嫌不夠亂嗎?” 聽到徐鳴的猛喝之聲,所有人都很知趣的閉上了嘴。徐鳴雖然是軍師,可那個惠王,就是一個什麼都不管事的傀儡,軍中一切全都是由他說的算。 而且徐鳴為人極其心狠手辣,恐怕就是地獄的閻王爺見到後,都是難以望其項背。那剔骨挖心刀就是他發明出來的傑作。先將人的骨頭給一塊一塊的剔出來,最後再把心給挖出來,整個過程足足能持續一個多時辰,而在這一個多時辰的過程中,受處罰的人,還根本就死不了。 見到眾人安靜了下來,徐鳴黑色的眸子裡,閃現出一抹冷冷的殺意,直視王暉,冷然喝道:“你此言當真?” 王暉連忙應道:“末將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願遭天譴!” 徐鳴又冷然喝道:“那你說張喬將軍和明軍有所勾結,可有證據?” 王暉急忙點了點頭,道:“有!” 徐鳴聞言,表情微微一變,冷聲喝問道:“證據何在?” 王暉並沒有言語,隻是朝李雲,趙宏等人望了一眼。 徐鳴見此情景,直接就揮了揮手,道:“各位都先退下,在營外等候!” 以李雲趙宏為首的張喬舊部下,聞此言,表情都是一片黯然,可是徐鳴的話,他們又都不敢不從,無奈之下,隻好先行告退。 片刻之後,整個大營除了幾個侍衛之外,就已全都退了下去。 “證據何在?”徐鳴又冷冷的問了一句。 王暉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道:“軍師這就是張喬和林宇互通的書信,請您過目!” 一名侍衛接過王暉手中的書信,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徐鳴。 徐鳴隨意瞥了幾眼信的內容,沉默了片刻,冷聲問道:“此信內容是否屬實?” 王暉聞此言,連連點頭應道:“絕對屬實,就算是給末將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軍師。” 信自然是假的,其實王暉早就來之前,就已為自己想好退路。悄悄地臨摹張喬的筆跡,給林宇寫了一封信揣在懷裡。 沒有什麼事請最好,如果被發現,這封密信就是自己的保命符,到時候就把一切責任全都推到張喬的身上, 身上,反正死人也絕不可能出來對質,彆人就算懷疑,也說不出什麼來。 徐鳴默然了片刻,冷聲問道:“那張喬可還有其他的同黨?” 王暉聞言一怔,不解徐鳴之意。 徐鳴朝大營外瞥望了一眼,故意壓低了幾分聲音,問道:“李雲,趙宏這些張喬的老部下,可曾參與其中?” 王暉畢竟也是官場上混過的人,立即就聽懂了張喬話中的意思,急忙點了點頭,道:“有!” 徐鳴聞此言,突然會心一笑,隨即揮了揮手,道:“為王暉將軍準備筆墨紙硯!” 待侍衛把筆墨紙硯都拿到王暉麵前時,徐鳴就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麵前,嘴角之上隨即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道:“你看是不是這些人也參與其中?” 王暉接過紙條一看,被嚇得是猛然一驚,隻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十幾個人的名字和職務,全都是張喬之前忠心耿耿的老部下。 這時王暉突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怪不得徐鳴昨天對他顯得十分熱情客氣,今天一大早卻把自己從被窩裡給拎小雞一般的拎了出來,還召集了所有人前來。就是為了鏟除張喬在軍中的勢力。 朝廷將士和江湖中人,一向都是互相瞧不起,就算是起義反叛朝廷的將士也是如此。張喬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尤其是在自己仕途失意的時候,野心更是急劇膨脹,他想如同他的爺爺張玉一樣,再來一次“靖難之役”,重新建立一個新的朝廷。徐鳴也正是抓住了,他這一條性格上的軟肋,威逼利誘各種手段全都使上,這才把他給拉下水。 可是時間一長,徐鳴在軍中一手遮天的做法,就徹底惹怒了張喬,兩人還差點直接撕破臉皮。 徐鳴之所以讓張喬當總先鋒,就是想借明軍的人,消耗他的銳氣和實力,然後再將其一舉鏟除。 張喬十萬先鋒大軍,連連受挫,差點全軍覆沒時。按照軍法,足以直接將其斬殺。可是徐鳴心裡很清楚,時機還不到,若不能將張喬和其忠心的部下,一同鏟除,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甚至會直接導致他的王圖霸業,直接成空。 而這一次就不一樣了,張喬已死,還可以順便借此大做文章,將他的那些忠心部下全都斬儘殺絕。到時候,整個軍中就徹底在他的掌控之中,對於他的命令,誰也不敢再說一個“不”字。 “軍師,我寫好了,和您這上麵寫的,一字不差!”王暉像一條狗討好主人那般,笑著說道。 徐鳴接過王暉遞上來的紙條,將原來的紙條揉了幾下,直接就扔進了嘴裡,慢慢的咀嚼起來,冷然喝道:“來人,按照紙條上麵的姓名,將叛將張喬的同夥全都抓起來,若有反抗者,就地處決!” 一名侍衛接過紙條,恭聲應道:“是,軍師!” 王暉料到徐鳴會對張喬舊部下手,可是沒想到下手,竟然會如此之快,幸虧自己機靈,不然的話,恐怕也難逃毒手。 就在王暉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一陣冷冷的聲音,突然傳入了他的耳中,嚇得他褲子直接就濕了。 “來人,將叛徒王暉,就地處決!” 王暉嚇得麵如死灰,磕頭就如同搗蒜一樣,連連求饒道:“軍師,軍師,你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對待末將,末將對你可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徐鳴冷然一笑,道:“王暉將軍,我記得這話,你好像也對張喬說過一遍吧?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看來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王暉聞言表情就跟那被風化的深山黑石一樣難看,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這時候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軍師,末將願意戴罪立功,林宇今夜此時就會前來偷襲老山峪糧倉,還約好讓末將做他們的內應,這正是將林宇他們給一網打儘的大好良機,還請軍師收回成命!” 徐鳴黑色的眸子,就如同陰鷙一般,閃著冷冷的殺意,隨即拍了拍手掌。 掌聲落下的那個瞬間,就從營帳外轉出來一個人。一個讓王暉看見,表情直接石化的人。 那個人和王暉長的是一模一樣,就連衣服,身高,胖瘦,也全都是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則是,一個跪著,而另外一個卻站著。 徐鳴指了指來人,走到王暉麵前,道:“王暉將軍,由他來代替你,這下你可以放心的去了吧!” 話音還未落下,便就隻聽見一陣,脖子被扭斷的哢嚓聲音,王暉瞪著血紅色的大眼睛,嘴角還在微微的張開,好像還有什麼話憋在嘴裡,沒有吐出來。隨即便就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解決王暉之後,徐鳴便冷冷的笑了笑,問道:“鬼麵人,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鬼麵人應道:“那人傳來了消息,林宇秘密組建了一支特戰隊,人數大概是在五百左右,具體不知。已於昨晚深夜出發,現在估計已經混到了我們大營的附近山裡。” 徐鳴冷然笑了幾聲,道:“好,接下來就看你的了。通知土甲特戰隊,木甲特戰隊,即刻趕往老山峪,林宇一旦出現,就暗中截殺。金甲特戰隊立刻趕往軒轅關,也同樣在今天子夜時分行動,暗殺明忠。這一次我一定要讓林宇,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