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瞥了一眼這個狡猾程度可以和狐狸相媲美的邢堂飛,見他那雙黑色的眸子裡,在微微的轉動著,裡麵明顯就跳動著陰險的火焰。 “邢大人,你有什麼好主意,能夠除掉那個可惡的鬼王?”齊香胸無城府,不等邢堂飛話音落下,就急忙問道。 邢堂飛又微微咳了幾下,道:“齊香小姐,你們藏劍山莊不是要舉辦傾城大會嗎,眾多江湖豪傑雲集杭州城,我們可以趁機廣發英雄帖,請諸位江湖英雄助陣,來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到時候定能將這臭名昭著的萬鬼林給徹底覆滅,還天地一個公道,還人民一片太平。” 齊香聽此言,表情不禁大喜,道:“對啊,我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有這麼多江湖高手相助,一定可以讓那個活閻王變成死閻王。” 無可否認,齊香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的女孩,完全沒有聽出來邢堂飛是在利用她藏劍山莊大小姐的身份,來行此事。官府和江湖的這幾年的關係雖然稍有緩和,可是卻還遠遠沒有達到可以聯手對敵的地步。不借助齊香的特殊身份,他邢堂飛憑什麼召集江湖中人為其賣命? 對此林宇和西門飄雪都是心知肚明,不過他們兩個卻是誰也沒有站出來點破。 林宇沒有點破的原因則是,就算邢堂飛不提,他也會極力促成此事。畢竟鬼王公孫醜對整個江南的穩定危害極大,更何況此時君不悔也已經流竄至此,萬一他們聯合起來,很難保證,這萬鬼林不會成為第二個金沙幫。 到時候烽火連天的戰火再次燃起的話,數以百萬計的百姓就又會陷入水深火熱的戰亂之中,甚至整個大明江山,都會岌岌可危。 而且從小竹林之戰可以看出,君不悔背後定然還有更為厲害的幕後主使,不然的話,以他心狠手辣的性格,和對自己的怨恨。也不可能會在看到一個信號彈號,就放棄斬殺自己的大好良機,直接遁走。他有一種深深的預感,滅掉萬鬼林,就很有可能讓流竄至江南的叛軍餘孽,徹底浮出水麵。 西門飄雪不點破的原因很簡單,不過也可以說是很複雜。簡單的到隻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因為林宇並不曾點破。複雜的原因則是,他知道林宇為何不點破。而且這樣的話,對自己甚至整個西門家族在江南的活動,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縱使他點破了,也不會贏得齊香的信任,反而還會得罪官府,甚至還有可能和林宇造成間隙,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林宇和西門飄雪在相互對視了一眼,也都明白對方那流動的眸子裡所要表達的意思,就紛紛同意邢堂飛發布英雄帖,召集江湖中人剿滅萬鬼林的辦法。 離開知府衙門之後,齊香就緊跟著林宇追了出去。想起不久即將召開的傾城大會,齊香清澈的眸子裡,微微浮現出一抹異樣,水汪汪的大眼睛連續眨了幾下,問道;“林大哥,你會不會去參加傾城大會?”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應道:“會!” 聽到林宇肯定的回答,齊香那有些黯淡的眸子,在瞬間就又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明亮起來,急忙追問道:“那林大哥,你是為了什麼去參加傾城大會呢?” 林宇聞言一怔,稍作片刻停頓,露出一抹微笑,道:“為了一個人!” 齊香依舊不依不撓,繼續追問道:“是為了誰?” 說這話時,她那粉嫩的臉頰微微泛起兩抹紅暈,輕輕地垂下了頭,不敢去看林宇的眼睛,可是眼角餘光卻始終不離林宇的表情。 林宇微微頓了片刻,清澈的眸子流光轉動,一字一句的應道:“清兒!” 齊香的表情在瞬間就暗了下來,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久久都沒有言語。 在林宇說出“清兒”二字的時候,她的心跳停了下來,呼吸也停了,腦海也是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喃喃自語的問道:“傾城大會和清兒姐姐有何關係?” 林宇表情一怔,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呆呆的站在了那裡,清澈的眸子也微微凝結成霜。 齊香見林宇沒有答話,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已經泛起了晶瑩的淚珠,道:“那你可知道我爹召開傾城大會其中一個目的是什麼嗎?” 林宇自然明白齊香話中的意思,停頓了片刻,表情凝重的應道:“知道!” 齊香想讓林宇挑明,就又繼續問道:“那你說是什麼?” 林宇應道:“娶你為妻!” 齊香問道:“那你若是贏了,會娶我嗎?” 林宇默然,無言以對,過了許久才應道:“會!” 齊香表情一怔,道:“為什麼會,僅僅隻是為了救清兒姐姐,還是因……因為……” 說到這裡時,齊香突然停了下來,聲音也開始被其壓得很低很低,微微頓了片刻,這才繼續接著問道:“還是因為喜歡我?” 對於這個問題,林宇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來江南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傾城劍,打開幻界之門,救出柳紫清。 如果沒有傾城劍,或者說傾城劍上的那顆珠子,根本就不是淚痕珠,也救不出清兒,自己還會來江南嗎?林宇在心裡默默地問自己,可是他的內心告訴他的答案是沉默。 齊香見林宇又沉默不語,清澈的眸子裡微微浮現出一抹凝重,上麵甚至都掛起了晶瑩的淚珠,隨即她就又換了一種問法:“林大哥,那你喜歡我嗎?” 問這話時,齊香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自己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在那個瞬間,她的神經緊繃著,精神也是高度緊張,整個世界在那幾個瞬息的時間裡,就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樣。她的眼睛裡隻有林宇,耳朵裡也隻有林宇的聲音…… “也許喜歡 許喜歡吧!”林宇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過這足以讓齊香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至少這比那生冷的“不”字要好聽的多。 這時候,齊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給浸透了,手心上不知何時,已經儘是冷汗。 林宇輕輕的揚起手,整理了一下齊香那有些淩亂的鬢發,微微一笑,道;“傻丫頭,這麼緊張乾嗎?” 齊香沒有回答,隻是嘿嘿的傻笑,那種笑容,就像是六月盛開的蓮花,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純。在那個瞬間,剛才的一切不愉快,就全都隨著吹過來的一陣風,飄向了遠方…… 與此同時,盧行正在全杭州城最大的煙花之地,醉鄉居裡左擁右抱,旁邊還圍著六七個頗有姿色的妙齡女子,或為其捶背,或為其捶腿,或喂他吃東西,好不風流快活。 “少爺,少爺,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就在盧行醉臥美人膝,醉生夢死的時候,他最為得意的手下小廝癩子張,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喊道。 “癩子張,又怎麼了,是你爹被人家砍了,還是你妹被人家給上了。”盧行見有人前來打擾他的雅興,頓時間便沒好氣的問道。 “少爺,我爹沒被人家砍,我妹也沒被人家上,是大俠公子揚被殺了。”癩子張喘著粗氣應道。 “被殺就被殺了唄,反正……”說到這裡時,盧行表情猛然一變,急忙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是誰被殺了?” 癩子張急忙應道:“是公子揚被殺了,據說是死於林宇的清風劍下。” “什麼,林宇?”盧行又像是被雷給擊中了一樣,驚愕的叫了一句。 可能是癩子張故意想考驗自己主子的心理承受能力,緊接著又說了一句,直接把盧行給嚇尿的話:“少爺,我們快跑吧,現在官府也正在滿城抓你呢!” 醉香居的姑娘們此時都已是麵麵廝覷,個個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該如何是好? 癩子張急忙上前去扶已經呆如木雞的盧行,直接就熱乎乎的一片,仔細看去,見自己的主子,又尿濕了。 其他姑娘也注意到了盧行嚇得把褲子都尿濕了,紛紛捂著嘴偷笑。 “笑什麼笑,還不快滾!”癩子張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扶起盧行就朝門外跑去。 這時剛好看到大街上有兩個巡邏的衙役,嚇得渾身都直哆嗦,在醉香居裡是一陣亂竄,直至在後院裡發現一個狗洞,這才僥幸逃了出去。 癩子張得到消息後,城門還未開始戒嚴,他們兩個就跟街上亂竄的流浪狗一樣,竄出了城外,一口氣跑除了十幾裡,這才跟條狗一樣,躺在路旁大口的喘著粗氣。 “癩子張,你說我們現在去哪裡?”盧行這時也已經回過神來,伸出猩紅色的舌頭喘著粗氣問道。 癩子張想了一會,應道:“少爺,我有一個拜把子兄弟叫王麻子,就在這附近的小南莊,我們可以先去找他。” 盧行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不顧破卻也答應了。畢竟此時整個杭州城都在通緝他們,萬一被抓住,落在林宇的手裡,那下場肯定比那個公子揚還慘。 癩子張和盧行二人,不知轉了多少條鄉野小道,走了多少冤枉路,問了多少人,這才找到那個王麻子所在的小南莊。 王麻子一見是自己把兄弟癩子張千裡迢迢來找自己,頓時間就是一陣激動。而且還聽他說,那個錦衣少年就是他以前經常提的闊家少爺,眼珠子都直接看直了,哪裡還敢有絲毫的怠慢之意。尤其是王麻子的媳婦,簡直就把盧行給當做祖宗供了起來。 就在王麻子夫婦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就已從門口傳了過來:“爹,娘,我回來了。” 小女孩年紀不大,也就豆蔻年華的盈盈歲月,皮膚和城裡的女孩比起來,微微有些黝黑,不過眼睛倒挺大,長得也挺水靈。 盧行今天跑了一天的路,正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當他一看到進來的小女孩時,眼珠子就直接綠了,甚至還使勁咽了咽口水。 “小翠,你回來了,快點叫人,那個是你癩子張叔叔,那個是盧少爺!”王麻子的媳婦,急忙上前指著癩子張和盧行,笑的是花枝亂顫。 小翠不知道家裡有人,羞得低下了頭,聲音很小叫了一聲;“張叔叔好,盧少爺好!” 盧行對著小翠揮了揮手,道;“來本少爺這裡,讓我好好看看。” 小翠生性靦腆,有些不知所措的望了一眼自己的父母。 盧行見此情景,掏出一錠銀子在半空中晃了幾下。王麻子媳婦見此情景,眼睛都直放金光,急忙上前拉住小翠的手,堆著滿臉笑意說道:“小翠,你還愣著乾嘛,沒聽見盧少爺在叫你嘛?都快長大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 盧行見此情景,嘴角之上立即就浮現出一抹淫然蕩蕩的笑意,順手把銀子扔給了王麻子媳婦,緊接著抓住了小翠的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笑道:“小翠,你的手可真嫩滑。” 小翠大概是第一次和異性接觸,下意識的縮回了手,一溜煙的跑到了房間裡。 王麻子父母怕盧行生氣,急忙上前賠禮道:“小翠這孩子還小,不懂事,我現在就把她給叫出來。” 盧行淫然蕩蕩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好羞澀的姑娘,含苞待放的一枝花,我喜歡!” 在給他捶背的癩子張見此情景,立即會意,急忙揮了揮手,讓王麻子夫婦去一邊忙活去。隨即便小聲的在盧行的耳前嘀咕道:“既然少爺喜歡,那小的我這就去辦!” 盧行淫然笑了笑,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辦好了,本少爺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