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幽藍的天空點綴著幾顆小星星,一彎新月高高掛在天空,一片寧靜隨著銀霧般的月光灑在大地上。 兩抹黑影一前一後出了宿舍,片刻的工夫一抹白影也緊隨其後。 孟行雪繞開晚歸的學生,一路輾轉朝著黑色角樓走去。 驀然駐足,她微微側頭耳朵微動,聆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聲音,勾唇一笑加快腳步擺脫跟蹤。 身後的白影迅速靠近,繞過拐角處時猛地一記手刀劈了過來,直奔他的麵具,謝思反應神速側身躲過順勢抬手遏製住孟行雪的纖細手腕,反手將她抵在牆上。 “是我。” 借著月色,孟行雪看清了謝思的樣子,銀色的麵具泛著光點,近距離的接觸讓她可以清晰感受到謝思身上淡淡的清香。 孟行雪抽回手臂,輕輕揉了揉:“謝兄大半夜不睡,跟著我做什麼?” 謝思正色道:“散步,路過而已。” 孟行雪笑了:“散步偏偏跟在我身後,又那麼湊巧路過我身邊?” 謝思臉不紅心不跳,應了一聲“嗯”。 “真是夠巧的。” 孟行雪眼中冷光閃了閃,出其不意的伸向謝思的麵具,對方閃身躲過。孟行雪不依不饒勢要揭開謝思的麵具一探究竟。 她對這個男人,好奇極了。 白天裡,她不過是想借機試試歐陽長空的真實實力,隻因那晚的實力太過強大,但平日裡歐陽長空顯現出來的卻跟那夜大相徑庭,出於好奇她便故意刺激歐陽長空出手。 可眼前這個男人,居然能準確說出她的意圖? 何其可怕的縝密心思。 二人旗鼓相當,幾回合下來孟行雪愣是沒討到一點便宜。 謝思不願糾纏,反手扼製住孟行雪的手腕再次將她抵在牆上,禁錮在懷裡,清冷的聲音隨之而來:“我對你並沒有惡意。” 孟行雪道:“可我對你有懷疑,你究竟是什麼人?” “溫禮?謝思?” 不知何時,雲錦書拎著燈籠出現在長廊上,看清二人的樣子後,皺了皺眉一頭霧水:“大半夜你們在這乾什麼…還有你們這是…” 意識到二人此刻的動作,孟行雪試圖抽回手,奈何謝思抓得太緊,她隻好作罷。 她尷尬一笑暗中戳了戳謝思,不假思索道:“賞月。” 謝思緊了緊她的手臂,淡然道:“嗯。” “賞月?”雲錦書抬了抬燈籠,邊靠近邊說:“兩個大男人賞什麼月,姓溫的,賞月這種優雅的事你為何不叫我?” 見她不懷好意的靠近,孟行雪慌了,下意識拽住謝思,慌道:“我和謝兄順便談點私事,你若沒什麼事要不彆打擾我們了。” 她是真怕了雲錦書的糾纏,早知道那天那把瓜子仁還不如自己吃了。 但她似乎忘了,現在的她一手被謝思扼製住,另一隻手抓著謝思的胳膊,在雲錦書那個位置看來,二人就像是抱在一起的。 雲錦書立刻就炸毛了:“你你你,你居然抱他?” “啊?”孟行雪反應過來,邊說邊轉頭:“沒有沒有,我們真的是在談事,謝兄你倒是說句…” “……” 三臉震驚。 時間仿佛凝固在此刻,靜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風拂過的沙沙聲。 孟行雪轉頭瞬間,下意識抬了抬頭,唇畔有意無意的擦過謝思的溫潤嘴唇。 溫潤柔軟的觸感瞬間席卷全身,像是被點了穴一般,孟行雪雙目瞪大渾身僵硬。 “你…你們真的…啊,沒天理…”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雲錦書,見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還吻…她臉瞬間紅的跟個胡蘿卜一樣,丟下燈籠拔腿就跑。 “……” 孟行雪鬆開謝思,下意識舔了舔唇,又摸了摸唇角,尷尬的不知該講些什麼緩解氣氛。 “嗬嗬…那什麼,早點休息哈。” 隨便找了點什麼話搪塞過去,她尷尬的擺了擺手打算開溜,哪知腳還沒邁出去就被拎了回來,再次壓回了牆上,圈在懷中。 “你…你你想乾什麼…我剛不是故意的,你可彆亂來,我們可都是男人。” 她的唇不知不覺抿的死死的,直愣愣盯著眼前的男人,目光裡透著淺淺的不安。 謝思臉上的表情也屬實是精彩,隻是戴著麵具她看不到罷了。 謝思琥珀色的淺眸泛著激動與慌張,緊張的反複吞口水,笨拙又不安的試探性開口:“再…再來一下。” “啊?” 未等話說出口,謝思的唇便貼了上來。 麵具冰冷的觸感,唇畔間溫暖的纏綿,讓她整個身子驀然僵住,目光呆滯,耳根子紅的都快滴出血了。 謝思緊緊抱住她,撬開她緊閉的嘴唇,肆無忌憚的索取。 他的吻越來越肆虐,抱著孟行雪的手臂也暗自使力,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揉進心間。 月光傾瀉在池塘水麵,落 水麵,落下一片紅楓漂浮在水麵,蕩起漣漪,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二人一前一後回到宿舍,院子裡充斥著尷尬的氣氛。 孟行雪抿了抿嘴唇,想著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想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早些休息,晚安。” 磁性溫柔的聲音慢慢從身後包圍,好聽的讓人不自覺想去靠近。 孟行雪扯了扯嘴角,剛想說什麼,屋內傳出一聲驚叫將她吸引了去。 破門而入後,借著月光看到溫如玉蜷縮在角落裡,抱著雙膝瑟瑟發抖。 “阿玉?” 孟行雪上前抓住溫如玉顫抖的肩膀,溫聲道:“阿玉,你怎麼了?” 見他這幅模樣,孟行雪問道:“你是不是又去後山了?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溫如玉顫抖著聲音,張嘴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隻是從他的眼睛裡能看出恐懼。 見此情形,謝思大步上前,抬手將一道靈力注入溫如玉的眉心,隨著靈力不斷的注入,溫如玉也漸漸緩和下來。 片刻後,溫如玉不再顫抖,也終於開口說話了。 “阿禮,謝公子,謝謝你們。” 孟行雪冷聲道:“你到底在後山看到什麼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彆急,讓他緩緩慢慢說。”謝思蹲下身子,不動聲色的將孟行雪的手從溫如玉身上拉開。 想起剛才的一幕,孟行雪猛地抽回雙手,不再看他。 溫如玉吞了吞口水,緩緩開口:“阿禮,對不起你彆生氣,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我看到了操控後山凶屍的人...” “你說什麼?” 溫如玉繼續道:“那天…就是我們幾個喝酒回來以後,我耳邊就莫名其妙傳來一些慘叫聲,我很好奇便順著聲源找去,然後就發現了後山那口古井。其實那些凶屍不會害人他們也並沒有死,隻是被人控製了,昨夜我又去了一趟後山,結果就看到了一個黑袍人操控它們…。” 孟行雪震驚道:“可有看清那人長相?” 溫如玉搖搖頭:“他掩了麵,並未看清。今夜我又去了後山,恰巧看到那人拿著一塊石頭操控他們下了山,我一路尾隨,發現他們見人就殺,殺了好多人…” 說著,溫如玉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彆怕,有我在。”孟行雪揉了揉他的腦袋,軟身安撫著:“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溫如玉縮了縮身子,害怕的點點頭。 孟行雪和謝思默契相視,並肩出了宿舍。 - “救命啊,啊——” “彆殺我,彆殺我,噗——” 無人巷口,一群雙目死白的凶屍尖嘴獠牙,指甲又長又黑,見人就殺,血液濺滿整個牆壁,與黑暗融為一體。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黑袍人操控著血石,將死去之人的靈魂一一攝取。 “去醉夢居。” 黑袍人鬼魅的聲音回蕩在他們耳邊,操控著他們一步步朝城中心走去。 醉夢居,日月城最為繁華的場所之一,說白了就是一個供人消遣的地方,與青樓不同的是這裡男女都可入,聽曲作詞吃喝玩樂,好不快活。此刻雖已到醜時,但醉夢居依舊燈火通明,人影綽綽,嬉笑聲不絕於耳。 居外,衣著華麗的富少摟著打扮妖豔的小倌,挑著下巴親昵極了。 “討厭。”小倌甩著手帕,一臉嬌羞的吻了吻富少的臉頰。 富少摟住小倌的纖腰,寵溺道:“小妖精,今晚爺就帶你回府,你若伺候的好明日爺就幫你贖身。” 小倌嬌羞一笑:“人家一定會好好伺候爺的。” 二人坐上轎子朝富少府上走去,迎麵走來一群衣著襤褸的‘乞丐’,富少手下不耐煩的催促著:“滾開,敢擋我家少爺的路,都不想活了是吧。” ‘乞丐’們不為所動,有序的靠近轎子。 手下們也是很不耐煩,挽起袖子就朝乞丐們走去。 “說你呢,還不滾…啊鬼啊…” 為首的手下被凶屍們的麵孔嚇得直接癱坐在地,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而其他幾個手下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被凶屍一一抹了脖子。 “都磨磨蹭蹭乾什麼呢?一群廢物。” 富少不耐煩的掀開簾子,正準備破口大罵之際,一雙黑手掐住他的脖子,哢嚓一聲直接扭斷。 一旁的小倌哪見過這樣的血腥場麵,還沒來得及喊就被掏了心,死不瞑目。 凶屍群朝著醉夢居走去,客人們四處逃散,喊叫聲慘叫聲夾雜在一起,原本的紙醉金迷瞬間被血腥侵染。 不遠處操控凶屍群的黑袍人眼眸泛著幽幽綠光,桀桀桀的笑了起來,貪婪的攝取靈魂。 待孟行雪和謝思趕到時,醉夢居已是橫屍遍野。 二人蹲下身子仔細查驗屍體,‘厄靈’並未發出任何警示,說明這些屍體全都被攝了魂。 “鬼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