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馬瑞念叨著，雲垂陣的陣腳原來就是出秀鎮！ “鳥倦飛而知還。”李清照低聲自言自語，孤獨感經曆千年好像已經深深烙印在了這位女士靈魂之上，不自覺就會散逸出來。 “那你說的私事是什麼？”馬瑞眼睛冒出賊光，既然不是赤誠相對的傳功，那是不是應該掏出一把神兵利器，哭著喊著強送給自己？ “我有一門自創……算是自創的心法，如今將離世，棄之可惜，你既然是我師叔輩，便勞煩你雅正惠存。”李清照眼神閃爍，顯然這一套說辭自己都不信，不過鐵冠道人既然是事情的起始關鍵，那麼退無可退，哪怕不是，也必須認為是！ 一旦否定掉這個前提，這一切都變得荒謬，這千年的付出都變得毫無意義，李清照絕不能容許自己抱著悔恨和遺憾離世。 “好的，好的！”馬瑞忙不迭點頭。李清照是目前唯一一個馬瑞聞不出五行氣息，或者說可以主動收斂五行氣息的高人，想必心法不會差到哪裡去！ “不過寫就心法時，我已過合念期，所以這心法最低也得結丹……最好元嬰期再修煉。”李清照麵露尷尬，她也萬萬沒想到，自己最終的傳人居然是個煉氣期的毛孩子。 馬瑞本來還挺興奮，聽完就啞了，眼神灰暗無光。就好象一個絕世美女答應自己的求婚，鞭炮齊鳴鑼鼓喧天，連婚慶公司都訂好了，忽然轉眼說要一千萬的學區房。 這不是開玩笑麼？元嬰期！ 馬瑞都差點要罵街了！那楊家族長和長老一把年紀，也不過是元嬰期，自己這爛修煉資質怎麼熬啊！ “彆灰心。”李清照自然看出來馬瑞的擔憂，出言寬解道：“待我一死，啟源大陸五行靈氣盎然，修煉之路想必事半功倍。” “好吧，我會努力修煉。”讓馬瑞收神聆聽的不是事半功倍，而是待我一死。對方不但救了自己，還搭上了性命，如今送給自己一門高階心法，這份恩情恐怕永遠報答不完，於是開口主動問道：“需要我幫助完成什麼心願嗎？” “嗯……有的！”遲疑了一下，李清照點點頭，沒拿出心法，而是招過一把沒了扇麵的團扇，老舊不堪隻剩下快要腐爛的外框和磨得發光的扇柄，但主人看向它好似珍寶，臉色露出幾分小女兒家的羞澀，慎重道：“幫我把它葬在南嶽化洲淑玉泉附近。” 馬瑞很想核實一些地球上的李清照生平，不過忍住了，接過對方小心翼翼遞來輕若無物的扇子，默默點頭。 “這《金石錄》，也請你一並收下。”李清照戀戀不舍看著已經出手的扇子，轉而隨意指了指斜倚在石凳後的一塊石板。 想來曆經千年歲月，李清照可以不斷回到過去，但書籍團扇這些身外之物抵抗不住時間流逝。 “這……我怎麼拿出去？”馬瑞一看那石板，三尺寬，和人差不多高，怎麼搬得動？ “拿出去？”李清照也愣了，瞪了馬瑞一眼，恨恨道：“背！少一個字都不要想出去！” 果然和這些詞人詩人掛鉤就沒有好事，現代最牛逼的文豪也不過要求背誦一兩段，古詩詞不問長短，全篇！ 馬瑞茫然盯著密密麻麻刻著秀美正楷的石板，心中神獸奔騰。文科生是真的慘啊，人家理科生穿越了各種造槍造炮，自己居然還要背誦課文。 “你有沒有什麼功法能直接刻進我的腦海麼？”馬瑞痛不欲生。 “沒有！”李清照此時真的有些後悔了，為何會挑中這麼一個人？ 這恐怕是人類最大的不公。 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天才始終不能理解，這些有什麼難的？ 對於馬瑞來說真的要了命，在山洞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餓得兩眼昏花也隻背了五分之一左右，精神無法再集中。 “有沒有吃的啊？”馬瑞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沒有 ;“沒有。”乾脆的回答讓人絕望。 “那你平時……”馬瑞愣了，這封閉的山洞裡當然不會有吃的！ “每天重複過去，吃喝拉撒都不需要。”李清照回答得平淡無奇，好似再正常不過。 馬瑞都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麵對，隻能感歎這是真的女神啊！不像前世那些自稱仙女的主播，居然還要拉屎！ “算了。”李清照終於放棄了執念，歎息一聲道：“待雲垂陣破，這山洞沒了禁製，你以後再鑽進來抄閱吧。” 馬瑞一愣，雲垂陣破，那不就是作為陣眼的李清照死？ “我現在出不去嗎？”馬瑞想到一個可怕的事，自己難道要親眼目睹這位第一才女香消玉損？ “當然。”李清照輕笑道：“你不會以為，這牽連天下的大陣，還能讓你來去自如吧？” “所以……你也出不去嗎？”馬瑞終於明白了，這山洞分明就是個牢籠！再細想，如果把李清照關進來就為了讓她持續陣法…… “是我自願和陣眼結合的。”聰明的女人看眼神便知道馬瑞的猜測，輕輕搖頭否定道：“我固步自封，怨不得彆人。” “肯定是有人……”馬瑞越想越不對勁，李清照之前說在等待援軍，那麼如果萬一從最初就沒有援軍計劃呢？ “沒有人！”沒想到一直平淡冷靜的李清照忽然爆發出怒意，狠狠瞪著馬瑞，一字一句道：“都是我自己！”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馬瑞釋然，也許這樣的結局，才更能讓她解脫。 “你過來，有不懂的地方趕緊問。”李清照整理整理情緒，指著金石錄的石板，又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馬瑞無奈忍著餓，耐著渴，逐字逐句讀完這篇心法，還要經過李清照出題做一做理解。 “等一等。”馬瑞實在忍受不住，一天不進食可以，但不喝水就會出問題，所以不得已，對著地麵坑塘怒吼一聲，噴出一片冰晶，接著再用炙熱的雙手化冰取水，以緩解乾燥的喉舌。 馬瑞毫不顧及形象地趴在地上喝水，那姿勢和犬類差距不大，正暢快痛飲著，忽然耳邊聽到一聲極為輕微，但卻實在發生的吞咽聲。 一回頭，正對上李清照看向水坑的渴望眼神。 “你要……來一口嗎？”馬瑞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麵龐。 “不，不了。”李清照有些慌亂，雖然眼神依依不舍，但想到冰晶出來的位置，還是不忍下口，不過詫異道：“你到底是幾種屬性體質？” 之前看到馬瑞能鑽進岩石泥土，想來土屬性體質錯不了，金石錄一聽名稱就是金土雙屬性的心法，也不算浪費。不過馬瑞剛才卻接連展露出冰火雙屬性功法，這讓李清照頗為驚異，當真是命運之選？ “我也不知道。”馬瑞老老實實答道：“這些功法，我隻要吃妖獸就會獲得。” 麵對抱著必死之心的李清照，馬瑞放下了所有戒備。 “什麼！？”一刹那，李清照爆發出的駭人靈氣幾乎勒得馬瑞呼吸困難，更不用說聞到什麼五行氣息強度了。 壞了！馬瑞心中暗歎，果然不能把這等隱秘說出來，異類就是死亡的理由！ “不對，不對，不可能這麼弱。”聽起來救了馬瑞的是他廢柴的修為境界，隨著靈氣收斂，李清照臉上多了幾分慚愧，輕聲抱歉道：“不好意思，認錯了。” 馬瑞還能說什麼啊？本來以為對方如風中殘燭隨時會死，心中滿是憐惜，沒想到隨便一爆發，都能捏死自己這樣的小螞蟻。 “沒事，沒事。”馬瑞揉著胸口，也不敢發脾氣，吃了虧也隻能裝作沒事，腆著臉問：“認錯成誰了？” “你知道……這上古凶物的由來麼？”李清照稍稍猶豫，指了指馬瑞懷中的超導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