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還站了一個護士,一手捂著嘴,一手拿著一支槍,渾身不停發抖,先前那一聲尖銳的叫聲應該就是她發出來的,宋青小看了一眼她的名字牌:朱小可。
地上的大漢被人按住,還在極力掙紮,兩個保安加護士都要壓不住他。
他的雙腿亂蹬,臉被人壓往一側,太陽穴處青筋外綻,臉漲得通紅。
宋青小目光在護士抓著的槍支上停了兩秒,輕輕咽了一口唾沫。
“放開我……”
大漢還在低吼,張護士看到眼前這一幕,身體搖晃了兩下:
“怎麼回事?”
張護士說話的同時,急衝衝的向周醫生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宋青小跟在她身後。
拿槍的女護士聽到她說話,身體顫了兩下,像受到驚嚇般,回轉身來看到張護士之後眼眶裡淚水一下就漫出來了:
“小玉姐。”她拿著槍跟上前兩步,低頭看著這槍,像是握了一個燙手的山芋般,一副想扔又不敢扔的樣子,宋青小目光閃了閃,借著安慰她的機會,試探著伸手想去碰槍。
張護士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而是急忙在替周醫生檢查。
周醫生身後雪白的牆壁上濺開一處血花,子彈穿了顱。
從腦海裡的提示,宋青小知道他已經沒救了,卻並沒有出聲提醒,任由張護士的注意力被轉走。
她的手輕輕的搭在了發出啜泣聲的朱小可肩上,繼而慢慢往下滑,感覺到她身體緊繃,顯然是有些嚇壞了。
宋青小的手在她手背上停了片刻,終於指尖試探著摸到槍了,那槍管溫熱,似是帶著子彈出膛殺人後的灼手感覺。
這一刻張護士在檢查周醫生的情況,被嚇壞的護士直哆嗦,地上保安及兩個護士壓製著大漢,沒人注意到宋青小這一刻眼中閃過的興奮之色。
她心開始狂跳,幾乎要跳到嗓子眼兒了,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大漢的槍如果能到她手上,這一次試煉她無疑更多一層保障了。
“發生什麼事了?”她一再放緩了語調說話,怕自己發抖的音調將這拿槍的護士驚到了,因為太過刺激,她渾身血液‘咕咕’的流,感官一再被放大,腦海中‘嗒嗒’的聲音大得幾乎要壓過她自己說話的聲音了。
但最終她的手順利的放到了小護士手上,小護士並沒有反抗,幾乎是順從的被她握到了槍,宋青小呼吸有那麼一瞬間的紊亂,緊接著嘴角抿緊,稍稍用了一下力氣,拿槍的護士便鬆了手。
那沉甸甸的槍被她握在掌心裡的時候,宋青小幾乎不敢相信事情如此順利,她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喜色,死死將槍捉住,手指也搭到了扳機上,並沒有敢做多餘的舉動,怕將屋內的人驚醒過來,發現了自己的動作。
朱小可放了槍手,雙手捧臉,勉強開口:“最近李醫生離開了,醫院準備新招幾個醫生把職缺補了,周醫生今天是麵試新來的……”
宋青小忍著興奮,全神貫注的看她,深怕將她每個字聽漏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起了衝突,新來的拿著槍,就出事了。”
“報警了嗎?”
宋青小聽她說完這兩句話,不動聲色的問,緩緩想將槍收進自己的口袋中,驚惶不安的護士無助的擺頭:
“電話打不出去。”她聲音裡透出的絕望帶著一股令人感到不詳的感覺:“一個小時前,剛接到消息,山下修路出了意外,唯一的下山道路被挖斷,信號塔也倒了,要五天之後才能恢複。”
也就是說,這五天之內,這間精神病院內就是一個封閉的試煉場所。
這樣的情況也在宋青小原本的預料之中,隻是此時才從護士口中得到證實了。
雖然剛進入場景不久就發生了死亡事件,但也從而得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試煉場所在精神病院內,她任務中所需要保護的民眾,想必就是醫院內的人了。
而從周醫生意外的死亡導致她的積分被扣除了五十看來,她要保護的人中,醫生肯定是被包含在受保護的‘民眾’之內了。
她的槍還沒揣進口袋中,外麵又傳來‘噔噔噔’的一陣急促淩亂腳步,宋青小敏銳的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下意識的抬頭,就看到辦公室門口,劉以荀以及另外兩個做醫生打扮的人都下來了,穿著白袍的瘦弱眼鏡男也在這三人之中,注意到宋青小的目光時,他下意識的抬了抬鏡架,反光的鏡片擋住了他眼裡的神色。
進入辦公室裡的人第一時間都是被周宇的死狀所吸引,唯獨眼鏡男第一時間注意到她了,雖說他很快就與其他兩人一樣將目光移開,但宋青小依舊沒有遺忘先前那一瞬間令她後背寒毛倒豎的感覺,那是一種森森的惡意藏在裡頭。
試煉中的玩家加眼鏡男在內,已經出現五個了,還剩一個四號紅鞭女沒見著。
眼鏡男跟著劉以荀二人匆匆進來,看了一眼地上被壓製著還在掙紮不已的大漢,輕輕抬了下嘴角,眼中飛快的掠過譏諷。
張護士很快讓開,兩位醫生過去檢查了,有些遺憾的搖頭:
“已經失去生命特征了。”
這個消息宋青小自然是早就知道的,但劉以荀宣布了周醫生死亡的消息後,幾個護士依舊發出遺憾的歎息,這樣的時刻,她注意到眼鏡男也跟著搖頭。
他的表情有一種強裝出來的哀痛感覺,宋青小站在他身側,透過他側臉,看到他鏡架下眼皮半垂著,目光有些冷漠,似是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
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宋青小敢篤定,在進入這間房間之前,眼鏡男應該就已經從意識的提示中得知周醫生死亡的消息了。
“放手!”地上的大漢仍在作困獸之鬥,興許是他也清楚性命攸關,所以掙紮頗為激烈,兩個保安加護士臉漲得通紅,使儘渾身解數,卻幾乎要壓不住他了。
“放開我!”大漢拚命掙紮,身上衣服都被扯變形了,一雙有力的大腿極力亂蹬,要不是這裡是精神病院,護士、保安及醫生常年麵臨的都是極有可能隨時會發狂的病人,恐怕早就讓他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