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小不由輕笑出聲,那邊周野聽到她聲音之後,簡直像喜極而泣:
“宋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宋青小應了一句,周野便道:“您沒事太好了,羅少前兩天打電話問起過您呢。”
他口氣更熱情了些,顯然羅致玉打電話的舉動令他對宋青小更為殷勤:
“我跟您約了今日替您更換門窗與玻璃,您看時間還變嗎?”
宋青小聽他提起羅致玉打聽自己的情況,不由眯了眯眼睛,嘴裡卻道:
“不變,你過來就是。”
打發了周野之後,宋青小撥弄著手機,她已經過了與羅致玉約見定麵的時間,手機裡有好幾通羅五打來的未接電話,但宋青小並沒有先回他電話的意思。
羅五這邊不著急,若她猜測是真,羅五真的得到了那張自己丟失名片的信息,試圖以此威脅自己,但名片是他的,哪怕他就是猜得出來那兩個隱世家族的人之死與自己或多或少有關係,宋青小諒他也不敢說出去。
他不止不敢說,恐怕還要幫著收尾,否則隱世家族的人若得知真相,自己有麻煩就算了,他也未必脫得了乾係。
目前當務之急,還是警衛廳這邊的情形。
她握著手機,決定趁著周野過來之前,稍後去警衛廳一趟,打聽打聽在她療傷升境期間發生的事。
不過在此之前,她抬了抬頭,還得先將屋子裡的隱患清除乾淨!
在修煉一途,宋青小還是個新手,第一次升境差點兒遭屋裡的陰魂害得功虧一簣吃了大虧,自然不會再給自己留下這樣一個禍患了。
她放了手機,握著匕首緩慢邁出房中。
宋青小一動,躺在地上的銀狼也慢慢撐起身軀,跟在她身後。
升境之後,她每邁一步,便感覺得到身體的擺動與呼吸形成一個自然而然的絕妙配合,絕不浪費多餘的力道做無用的動作。
對周圍靈力、氣機的感應,與以前相較,都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她身體輕巧了許多,整個人的氣息似是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了,以往無論她如何隱藏自己的呼吸,但仍聽得到血液的湧動、心跳的聲音,及細細的喘息。
可此時宋青小並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腳步,但她腳落地的瞬間,卻依舊悄無聲息。
她不用回頭,神識便自然而然的感覺得到銀狼跟在她身後約一米處。
它儘力收攏了爪子,但腳掌在落地的瞬間,指甲碰到地板時,依舊發出輕輕‘嗑’的聲響。
神識被她放了開來,以往她的神識僅能感應一個房間之內的動靜,可此時識海被拓大數倍不止,神識一旦放開,整棟屋子仿佛都在她‘視覺’之下了。
客廳的每個角落、屋內空調的出口風正往外徐徐吹著涼風,玻璃門外的屋簷下,有一隻避開清潔工視線的漏網之魚正辛苦的重新拉絲結網,試圖捕捉昆蟲。
神識往外蔓延,灼烈的太陽下,時而送來一道涼風,陽光下剛種上的植物還有些無精打彩的。
這種感覺令宋青小感到既有趣且新奇,她不用外出,依靠神識,便將周圍的一切儘收‘眼內’了。
這還隻是修行的最低境界,將來隨著她實力的提升,她的神識更為深厚,遨遊於天地,能‘看’到更多。
她心情極好,嘴角微微上揚,直到站在那破損的門口,臉色才慢慢凝固。
門口的地方再一次被銀狼撲過,上麵留下了撞擊的痕跡,那門框都有些變形了。
再一次上樓之後,她的實力、心境與前次不同,站在房門口時的感覺自然也不一樣了。
屋裡有若隱似無的陰氣在,夾著一股淡淡的腥臭。
這種味道與楚可有些相似,但又淡了許多,顯然是因為屋中的陰魂怨力不如楚可強的緣故。
但有這種氣息,證明了‘她’仍留在屋中。
銀狼過來之時,慵懶的眼神變得凶悍,收進足中的指甲也探了出來。
它咧了咧嘴角,露出獠牙,喉中發出低吼。
屋內的東西被撞得亂七八糟的,窗戶上的窗簾被扯得七零八落,玻璃被撞出縱橫交錯的紋路,卻並沒有裂開往下掉落。
陽光似是不能照進屋內,使得屋子顯得有些陰暗。
宋青小伸手開了燈,興許是陰氣影響的緣故,那燈光有些昏黃,照在牆壁之上,顯得慘白慘白的。
‘嗚……’四周陰氣開始越來越濃,銀狼感應到氣機的變化,動了動耳朵。
頭頂的燈發出‘滋滋’的電流聲,似是能源供應不足,燈光漸漸暗了下去。
‘乒乒乓乓’的摔打聲在宋青小腦海裡響了起來,隨著‘鐺’的一聲重物摔落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女人含著啜泣的顫音響起來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能乾什麼?孫總這麼大威風,哭給誰看呢?”一個男人冷笑著。
“媽已經睡了,孩子們也歇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那女人‘西索’著爬起身來,有些無奈的放低了音調,但不久之後便又傳來‘哐鐺’一聲重響,似是有人被推搡倒地,撞擊到東西,發出一聲忍痛的悶哼:“唔。”
“心虛了?害怕了?”男人的聲音慢慢陰戾起來了,“你今晚跟那胡總眉來眼去,當我死了?”
周圍的光線已經全部黑了下來,似是在深夜之中,宋青小仿佛置身於一間緊閉的房間內,未開燈,怕一打開燈,就被外麵正吵架的人注意到了。
‘她’偷偷將緊閉的房門拉開一條縫隙,微弱的燈光從門外照進屋中,那爭吵聲更為清晰的傳進來了,讓‘她’聽得一清二楚。
樓下的兩夫妻在發生激烈的爭吵,越吵越烈了,女的試圖起身要避讓躲閃,男的卻不依不饒,爭執之中,還未站穩的女人被男的拽住領口,抬起的胳膊用力甩了下去,‘啪’的一聲甩落到女人臉上,打得女人一個踉蹌,摔落在地不出聲了。
‘她’知道他又動手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女人這會兒一定捂著臉在忍著啜泣,可能是礙於臉麵,怕被家裡的孩子、老人聽到了。
可其實‘她’早就聽到了,他們吵得這麼大聲,這麼厲害,可能孩子們都清醒了,此時跟‘她’一樣,正拉門縫,偷偷往外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