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對諸葛小亮這個人有了一個重新認識,如果好好利用,應該是個不錯的幫手。
他站起來說道:“既然諸葛先生稱呼我宋老弟,看來你就沒有把我當成敵人,如果需要,我會再來找你,但是請你一定要封住你的嘴,不要把咱倆最後的談話泄露出去。”
“宋老弟是一位身份顯赫的人物,能這樣對待諸葛,我三生有幸,願為宋老弟鞍前馬後,隻要用的著我,我一定效勞。”
宋世文從隱秘的後門離開賭場,推著屠夫幫,剛送給他的一輛八九成新自行車,繞了一個大圈子,來到賭場正門這條章丘路。
往南走出不遠,警察局治安處王子安處長,從隱蔽的一戶人家走出來,打著招呼喊道:“宋老弟,看你能安全從屠夫幫的賭場走出來,必定又做成了一筆買賣,恭喜你呀。”
“都是王大哥在門外給我撐腰,諒賭場裡的這群混蛋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宋世文說笑著,從兜裡掏出一條小金魚塞進王子安手裡,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
宋世文再次來到順塘路‘順塘’飯館,直接走上二樓‘靜軒’包房,掌櫃的跟進來點頭哈腰的問道:“宋長官,不知今天您需要什麼,我先給您來一壺碧螺春,再給您配兩樣小菜,一壺加糖加薑老酒,先慢慢喝著暖暖身子,等您的客人到了再上正餐,您看如何?”
“謝謝佟掌櫃照顧,你先忙吧。”宋世文站起來看著窗外,寒冷的天氣已經飄起了雪花,再有一個多月快到春節了。
時間不長,佟掌櫃把念叨的幾樣小吃送了上來,笑著說道:“請宋長官慢用。”
宋世文看著轉身出去的佟掌櫃,心想這個‘順塘’飯館,是不是軍統的一個聯絡站?
正自斟自飲的宋世文,聽到樓梯傳來上樓的腳步聲,警惕的眼盯著房門,但手裡端的酒杯,卻沒有放下。
包廂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渾身帶著雪花的人,裹挾著一陣冷風鑽進包廂,已經暖和過來的宋世文不僅打了個冷戰,看著眉毛胡須都被凍白了的人說道:“外麵冷是吧?”
“我先喝口酒暖喝暖和,牙幫都凍硬了,說話都不得勁。”那人撲打著身上還沒有化去的雪花,接過宋世文遞過來的一杯熱乎乎老酒,喝了一口有點燙,分三口給灌了進去。
“很好,喝了一杯加糖加薑老酒,身上馬上就有了暖和勁,宋世文,你這麼著急的找我來,有什麼急事?”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宋世文根據晏城特委張子騰部長的安排,主動要求與晏城軍統站軍政處處長、‘悅記’茶樓掌櫃孔祥禮見麵,商談下步如何行動。
“宋世文,你是不是已經想通了,情願加入我們軍統組織,一起抗日打鬼子?”孔祥禮端著一杯酒捧在手中暖和,看著宋世文問道。
“我考慮好了,隻要能抗日打鬼子,我願意加入軍統組織,不過在加入前,我先向你說一件事情,最近就要成立的晏城偽市政府,馬上就要在城區內外實行軍票,作為軍統組織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宋世文看著孔祥禮說道。
孔祥禮沒想到軍票推行的這麼快,一旦城區內外實行日軍軍票,城市經濟就會受到很大打擊,不值錢的軍票會滿天飛,物價飛漲,必造成民不聊生。
“宋世文,你認為目前軍統,針對馬上就要實施的軍票流通,應該怎樣應對?”
宋世文琢磨了一下說道:“孔掌櫃,我認為要想在短時期內抵消濫發的軍票,就要提前多存一些黃金、大洋,尤其是在軍票剛開始發行時,大洋和軍票的兌換比例還沒有大的波動,馬上把手裡所有的軍票,全部換成大洋,以後還要陸陸續續的兌換,等軍票不值錢了,大洋就是硬通貨,到時......。”
“很好,沒想到你宋世文對經濟還有研究,我馬上電告軍統局,把你的情況和針對軍票所提出的建議,一並上報,並作出說明,建議其他敵占區的軍統站都可以這麼效仿,以應對敵占區的通貨膨脹。”
孔祥禮與宋世文邊喝邊說,把軍統的規矩以及嚴格的保密紀律,還有如何保護組織和自己等方麵,都做了嚴肅詳細的說明。
最後說道:“宋世文同誌,你馬上就會成為軍統戰線的一名戰士,希望你不要辜負組織的要求,努力工作。”
分手時孔祥禮拍著宋世文的肩膀再次說道:“宋世文,你對如何搞地下工作還沒有經驗,要作為一名好的軍統人員,必須接受嚴格訓練,要是有機會,我會把你送進特訓班學習,要是沒有機會,我就是你各科課程的教官,會嚴格的要求你,你必須在三個月完成特訓班的課程,一旦不能達到畢業要求你會被淘汰。”
宋世文離開‘順塘’飯館,騎著自行車碾著地上鋪滿貓蹄子深厚的雪,正冒著風雪騎行,突然被前麵一輛轎車堵在路上。
從車上下來兩位年輕人,衝到宋世文跟前,強行把宋世文架上車,剛從賭場搞回來的那輛八九成新的自行車,摔倒在冰天雪地的大街上,那輛轎車突然啟動加速,濺起飛揚的地上雪花,衝了出去。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在漫天飛雪的天氣裡綁架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是不是不想活了?快放我下車。”宋世文在車廂裡扭動著,憤怒的大吼道。
“宋大少,請您配合一下,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不要再費力氣好嗎?”一個年輕人口氣溫和的說道。
也不知轎車開了多長時間,穿過幾條馬路,突然‘嗤——’的一聲,轎車在雪地向前滑行了十幾米才停下。
後車座宋世文兩邊的年輕人,禮貌的對宋世文說道:“宋大少,請您下車。”
宋世文被帶下車,看到停在一棟十分氣派的小洋樓跟前,他笑了,笑著罵道:“混蛋,為什麼要采取這種方式綁架我?小心我收拾你們。”
“不好意思,以這種方式,把你這位回到晏城就不見影子的大忙人,請到這裡來,實在唐突,隻是受人之托不得不為之,既然你來了,咱們坐下來說話好嗎?”
已經被帶進二樓會客廳的宋世文,聽眼前這位須發皆花白的老人,如此溫和的說話,不禁多看了幾眼,突然站起來喊道:“方伯伯,原來是您派人綁架了我,我說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晏城下此狠手。”
“哈哈哈,宋大少終於認出我來了,你這孩子一走三四年,我就再沒見到你,這都回來快一個月了吧?我到現在才以非常手段見到你的真容,真是慚愧呀。”
宋世文一時沒理解方士謙這話的意思,馬上賠禮說道:“方伯伯,都是宋世文年輕無知,回到晏城在外麵沒少闖禍,再說機會巧合,剛一進城就被人拿下,強製當了兵,身不由己的自己都說了不算,方伯伯,您說我能怎麼辦?”
“你這孩子又在糊弄我老頭子,你隻要離開軍營,你的行蹤都在我派出的人盯梢之下,到了哪裡待了多長時間,我都能很快知道,就說這次以這種方式請你來吧,還不是知道了你的行蹤,才這麼順利的把你請來?哈哈哈。”
宋世文聽方士謙這麼一說,嚇得渾身冒出冷汗,要是自己所有行蹤如他所說,那自己和身邊的人不是都暴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