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自以為得意的擺平了這件事,突然想起今天在酒館動手暴揍鬼子伍長,被晏城軍統站軍政處處長孔祥禮全看在眼裡,不知軍統組織會對他作何處理。
喝了兩杯酒的宋世文,腳下有點飄,當走到離酒館最近的一個胡同口,突然被人猛地拽進胡同。
宋世文天剛黑看不清楚,以為又遭到不明他身份的地下黨或是軍統組織,以及抗日分子的鋤奸,也可能是屠夫幫派人跟蹤監視,見他出來實施圍殺,憤怒地大喝道:“找死啊?”
拽住他的這個人低聲喊道:“宋世文,我是孔祥禮。”
“你、你怎麼還沒離開這危險之地?等在這裡不是專程等我吧?”
“不等你我等誰?你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敢一個人對付五六個小鬼子,對你個人來說,你死不死無所謂,可是你是我軍統潛伏在軍憲警高層代號‘利刃’的特工,一旦你出現生命危險,軍統組織會遭到多大損失?”
“我這不是活著走出酒館了嗎?連點皮毛都沒受到傷害,你多慮了。”
“宋世文,你是怎麼跟長官說話的?我多次警告你,你現在擔負的任務任何人都不可替代,一旦你死了,我們在晏城的軍統組織就會成為聾子瞎子,就會在毫不知情的危險中,組織遭到破壞,同誌遭到槍殺。你違反潛伏紀律不管死活,一旦你真被小鬼子殺了,誰能擔的起這個責任?”
“孔掌櫃,話不能這麼說,要是你今天不在酒館出現,我能冒險跟幾個小鬼子動手嗎?”
“你這小子還有理了,我出現在酒館你就冒險動手啊?要是把我們都抓去,我會更危險。”孔祥裡憤怒地說道。
宋世文被孔祥禮收拾的很不服氣,低聲說道:“孔掌櫃,難道你沒看出來這幾個小鬼子,是接到命令,有目的的搜查從燒餅店逃出來的軍統特工嗎?你好好想想,這說明了什麼?”
“什麼意思?”
“說明鬼子已經將酒館,列為追捕逃出來軍統特工的主要目標,一旦對酒館的吃客展開非人道的搜查和審訊,最後帶到憲兵審訊室嚴酷拷打,你說被抓進去的人,就是不死又能活著走出來幾人?”
宋世文感覺到孔祥禮好像被他說服,接著說道:“孔掌櫃,你以為你跟你的同伴秘密接頭,酒館裡的就沒有暗探監視?一旦為了活命,再有人揭發,你能活著離開酒館嗎?”
“危言聳聽,我對酒館已經做了嚴密觀察,沒發現可疑,可被你這麼一說,我好像已經暴露。”
“不是好像,而是已經暴露。”
“你怎麼會這麼肯定?”
“跟你接頭的那個人是誰?”
孔祥禮皺緊眉頭警惕的問道:“宋世文,你不應該問你不應該知道的事。”
“可我今天必須知道那人是誰?不然你帶領的軍統組織,早晚會全死在這個人的手裡。”
“宋世文,你今天很反常,快說,你在酒館裡跟那幾個小鬼子鬼混在一起,到底乾了些什麼?不會就像條狗一樣的陪著小鬼子喝酒吧?”孔祥禮被宋世文說出的這些受到刺激,竟說出這麼沒有輕重的話。
“孔掌櫃,你這個態度,你認為咱倆還能談下去嗎?要是你不冷靜的正麵對待我,我馬上離開,等你......。”
“宋世文,你放肆,竟敢頂撞長官,我完全有權利對你實施製裁。”
“理由呢?就因為我質疑跟你接頭那個人的身份,而且點明他會給你的組織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你接受不了,就要製裁我嗎?那好啊,製裁呀,要是你現在回到聯絡站,恐怕會遭到敵人布下的陷阱,束手待斃。”
孔祥禮被宋世文說的毛骨悚然,一把抓住宋世文的胳膊急切的問道:“宋世文,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宋世文在夜色裡搖頭說道:“孔掌櫃,你現在可以冷靜的聽我說了嗎?要是還在質疑我提出的問題,咱倆沒......。”
孔祥禮一把甩開宋世文,兩手抓住宋世文的肩膀厲聲低喊道:“宋世文,我作為晏城軍統站長官,命令你把所得到的情報,馬上向我彙報。”
“好,我先問你,跟你接頭的那個人是誰,還是不能告訴我嗎?”
“我的秘密聯絡員。”
“他叫什麼名字?是不是叫劉晨?”
孔祥禮聽宋世文突然喊出,他的秘密聯絡員‘劉晨’名字,驚詫的緊緊扣住宋世文的肩膀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秘密交通員叫劉晨,難道你跟蹤過他?”
“不是我跟蹤他,是他替他的新主子一直在跟蹤你,你還一直被蒙在鼓裡,導致‘悅記’茶樓、‘順塘’酒店、雙林路51號雜貨鋪、燒餅店等幾個聯絡站,被軍憲警先後破獲,你不認為其中有問題嗎?”
“問題到底出在哪?難道我的秘密交通員劉晨真的叛變了,他的新主子是誰?快告訴我。”
宋世文感覺到兩手扣住肩膀的孔祥禮,不知是由於緊張還是後悔、後怕,渾身顫栗在不停的抖。
“孔掌櫃,你的指甲摳進我的肩膀裡,很疼知道嗎?你鬆開我,聽我告訴你。”
孔祥禮鬆開緊緊扣住宋世文肩膀的兩隻手,渾身覺得突然軟弱無力,靠在牆上大口喘氣。
突然挺直身子問道:“宋世文,快把你掌握的資料告訴我,我現在好多了,可以承受的住。”
“那好,我也是在今天才知道這件事,本來想與你聯係,把這個重要情報轉告給你,根據情況做好撤離準備,沒想到走進酒館,正好看到了你。”
孔祥禮再次緊緊抓住宋世文的手問道:“小宋,我真不明白,我的交通員劉晨早就叛變,為什麼不在我跟他接頭時,安排敵人抓捕我,為什麼我新的聯絡站一直很安全?”
“你說我現在回去,會掉進敵人布下的陷阱,就是我不回去,敵人也會照樣提前部署抓捕我聯絡站的同誌,你見到我,為什麼不及時秘密的告訴我?難道你就忍心看到抗日組織的同誌,戰死在敵人的捕殺之中嗎?”
宋世文聽孔祥禮一口氣,提出這麼幾個必須馬上回答的問題,他扶著還在渾身顫栗的孔祥禮靠站在牆根。
然後宋世文用一種非常平和的口氣說道:“孔掌櫃,不知你沒想到還是工作的大意和失誤,作為叛徒劉晨再次見到你,總會表現出異樣,可是被你忽視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小宋同誌,現在我聯絡站的同誌處在生死之間,咱們沒有時間討論我的過錯,現在最要緊的是馬上通知聯絡站的同誌轉移,你明不明白?”
宋世文拉住孔祥禮抖動的手安慰道:“不要著急,你聽我慢慢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