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禮毫不客氣的說道:“宋世文,你說的很對,我確實質疑你的行為,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因為你沒有通過組織,也沒有他人在場,單憑你說我的秘密聯絡員如實交代的情況下,擅自處決,你就有非常大的嫌疑。”
“孔掌櫃,說話不要這麼武斷,我宋世文辦事並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豬,最起碼在采取行動時要考慮後果,你不等我把話說完,就這麼用組織紀律給我下定義,我反對。”
“反對無效,你違反的是組織紀律,擅自處決沒有事實根據就定為叛徒的劉晨,我完全可以把你抓起來交給組織審查。”孔祥禮緊緊地抓住宋世文,氣急敗壞的低聲喊道。
“鬆開我,我給你看一樣東西,看完後你再對我指手畫腳,可以嗎?”宋世文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一把將孔祥禮推開。
他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塞給孔祥禮口氣冰冷的說道:“這是我製服要置我於死地的軍統叛徒劉晨,采取手段在酒館掌櫃的見證下,錄下由劉晨親自寫下的口供,並簽字畫押,你自己找個有燈光的地方好好看看,就知道你的秘密交通員劉晨,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宋世文在黑影裡死死地盯了孔祥禮幾秒鐘,突然轉身就要離開。
“你要到哪?你現在還不能離開。”
“咱倆說不到一起,你以軍統紀律來壓製我,我沒有時間聽你這個不了解情況的長官,在我麵前說一些傷我感情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以後沒有特彆緊急的事情,你不要找我。”
“宋世文,你是一名軍統組織裡的高級特工,肩負著非常重要的潛伏任務,應該有一定的組織紀律,我做為長官,難道沒有權利向你澄清一些事實嗎?”
“你有這個權利,但是請你以後記住,我在給你彙報時,請你耐住性子聽我把話說完,聽完後根據情況再給我下結論,你應該懂得如何尊重我,難道不是嗎?”
“我們的宋世文好大的脾氣,我知道你潛伏在軍憲警內部,受了很大的委屈,每天與魔窟裡的魔鬼打交道,心理壓力很大,發泄是應該的,但是要注意對上峰的說話措辭。”
宋世文在黑影裡搖頭再次提醒道:“我宋世文這麼說,你還搞不請我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火氣,怪不得劉晨叛變你一直都沒有發覺,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說吧,我的問題出在哪?”孔祥禮態度緩和的問道。
“武斷,等不得彆人把話說完,這就是你最大的缺陷。難道你不知道嗎?軍閥作風會壓製自己的同誌有話不敢說,說出來怕被你扣帽子,造成這種局麵,你覺得你的隊伍會穩定嗎?”宋世文一針見血的指出。
孔祥禮好像被當頭棒喝,覺得宋世文如此放肆的指責,一定是憤怒到了極點,本想說幾句緩和的話,但是他在沒有看完劉晨的自供狀,還不能相信宋世文。
“小宋,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找個有亮光的地方看看叛徒劉晨的自供狀,到時咱倆再說。”
“我還有事要辦,就不等你了,我希望你馬上安排人,趁蹲守在燒餅店的特高課特務不備,把你們倉皇撤離時遺留下的三張重要機密資料取走,一旦掉進敵人手裡,晏城的軍統組織會遭到毀滅性打擊。”
孔祥禮拉著宋世文的手說道:“小宋,謝謝你冒險將機密文件藏了起來,我代表組織再次感謝你。”
宋世文跟孔祥禮分手,走在夜色裡,越想越覺得憋氣,自己冒險為軍統組織乾了這麼多事,並親自處決了叛徒,給軍統組織消除了最大的隱患,可謂功勞很大。
這個晏城軍統站軍政處長孔祥禮,不但不感到欣慰,反而不等他把話說話,就扣了好幾頂帽子,實在叫人無可忍受。
宋世文想來想去,總覺得孔祥禮不應該這麼衝動的不讓他把話說完,難道是他聽說最信任的秘密交通員劉晨叛變,一時難以接受,才表現的如此暴躁?
他走一路想一路,最後覺得孔祥禮的變態,確實與突然聽說秘密交通員叛變有關係,這才釋然的理解了孔祥禮,也為自己不冷靜感到自責。
回到住處,宋世文推門拉開燈,突然掏出槍指著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吼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想嚇死我呀?”
“哈哈哈,沒想到我們的孤膽英雄原來膽子會這麼小,可外界可把你吹的膽大包天,反正我認為你是個真正的孤膽英雄,就拿這次你獨闖屠夫幫來......。”
“王子安,你這老哥是在有意嚇唬我還是彆有用心?既然擅自闖進我家,為什麼又不開燈?要是我手頭再快一點,你會被我一槍打爆腦袋,你信不信?”
王子安站起來笑說道:“老大,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信,彆說打爆我的腦袋,就是把警察局給掀個底朝天,誰又敢對你怎樣?”
宋世文一把將王子安推坐在沙發上,癟嘴說道:“我說我在晏城名聲這麼壞,都是你老哥給我吹的,閒話少說,你在這個時候來找我,一定有迫不及待的大事要說是吧?”
“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了你,我下午下班時,聽說明天上午特高課要召集經濟委員會主任、副主任、各處處長,以及晏城各界工商界人士開會,聽說還有軍政重要人物參加,會上要拿出具體整頓晏城經濟的行動方案,不知怎麼寫,隻有找上了你。”
“是嗎?我今天在外麵折騰了一天,沒在單位,還不知道這件事,沒看到文件,我還真不好給你說。”
“老大,我把文件也給你帶來了,你看完後,請幫我寫個大綱,我馬上回去加夜班,怎麼也要寫的像那麼回事,不能叫新上任的主任、副主任,把咱們看扁了不是?”
王子安說著從大衣兜裡掏出幾張紙,遞給宋世文又說道:“拜托老大幫忙。”
宋世文接過文件看了一遍,蹙眉凝神的思考了幾分鐘,站起來坐在桌子跟前。
不到十分鐘,把寫好的大綱交給王子安:“根據偵緝處的職責,按照這個大綱再充實一下,就完全可以叫他們不敢小瞧你們。”
王子安看了兩遍,伸出大拇指讚道:“有文化的人和沒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分分鐘就能寫這麼好,我真佩服的五體投地。”
“好啦,不要耍嘴皮子了,趕緊回去好好把這個大綱再充實一下,明天好交差。”
“老大,你準備怎麼寫?”
“我?我沒有接到文件,要是明天主動交上經稽處的職責計劃,特高課和其他人會認為我通過不正常渠道,提前獲取這麼機密的文件,那不是自己找事嗎?”
“周到,想的透徹,我王子安實在佩服。”
宋世文送走了王子安,將看了一遍的文件反複在腦子裡過了幾遍,一個經稽處下步的行動方案在腦中形成。
他感覺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太離奇,尤其是自己連續暴揍兩名鬼子伍長,一個送進了憲兵醫院,一個花費了不少錢,終於壓了下來。
可誰知明天天一亮,因為自己的冒險,得罪了兩名鬼子伍長,會出現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來?嗨,難以預料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