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寧一時激動的就要將宋世文的表現,定位為抗日分子,嚇得方士謙趕緊碰了一下摟住他胳膊的苗寧。
低聲警告道:“孩子,要是口無遮攔的到處亂說,被身邊彆有用心的人聽去,宋大少就會有生命之危,你說呢?”
兩人低聲談論著宋世文,可此時的宋世文,並沒有因為以死抗命逼迫鬼子無罪釋放苗寧,而沾沾自喜。
反倒覺得特高課如此痛快的答應,卻又不追究他抗命不遵的罪過,這裡麵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身處魔窟。天天與魔鬼打交道,不得不考慮問題始終複雜化的宋世文,猜的不錯。
特高課飯塚大佐針對這次宋世文抗命不遵的惡劣表現,暴怒的心中很不快,要不是久野俊男將軍布下新的陷阱,他一定不會輕饒了宋世文。
飯塚朝吉根據久野將軍的密令,命令特高課憲兵隊副隊長三浦有江,帶領一個小隊的鬼子馬上對憲兵醫院,展開最嚴密的警戒。
尤其是對抓捕的那位正在救治,具有重大嫌疑的抗日分子張子騰,在病房內外重新布防。
他拿起電話撥通後說道:“犬養院長,請你馬上叫美智子上尉接電話,我有重要任務下達。”
美智子接完飯塚朝吉的電話,走進宋世文的病房,毫不顧忌的對小野傳達長官命令:
“小野君,飯塚大佐命令我和你,配合三浦有江副隊長,以及審訊室的審訊專家田川幸子中尉,馬上對那位已經恢複神誌,可以接受審訊的重要抗日嫌疑人進行審訊。”
她走到病床跟前,麵帶歉疚的看著宋世文說道:“宋君,實在不好意思,長官命令我和小野君馬上審訊重要犯人,不能陪你,請你諒解,拜托了。”
宋世文不知小鬼子又要搞什麼花樣,為什麼會在苗寧無罪釋放前後不到十分鐘,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審訊重要嫌疑人張子騰呢?難道這又是給他宋世文設下的圈套?
他看著美智子和小野,兩人麵帶不好意思的表情走出病房,對站在病床邊的芳子問道:
“芳子護士長,特高課為什麼會突然對那名重要嫌疑人采取行動,難道有什麼新線索不成?”
“宋君,特高課突然采取行動,而且是在苗寧小姐剛被無罪釋放的重要節點,對那名重要嫌疑人進行審訊,我覺得不是隨心所欲,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芳子也覺得事發突然必有妖,不禁蹙眉看著宋世文提醒。
已經對宋世文的隱秘身份有所猜忌,而且猜的八九不離十的芳子,看宋世文緊鎖眉頭,不禁說道:“宋君,我馬上過去探聽一下,有什麼新的消息馬上向你轉告。”
坐在病床上的宋世文,自從芳子離開病房,就一直心中不安,他怕張子騰部長在鬼子的殘酷審訊下,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一旦挺不過去出現生命危險,到那時恐怕就是有再完美的解救方案,都會成為泡影。
他心中焦躁,坐不住的離開病床,披了一件軍大衣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看向二樓通向三樓的樓梯,發現突然增加了不少的小鬼子,就連二樓大廳都有鬼子的流動哨。
宋世文為了摸清鬼子的兵力部署,扶著牆走向走廊和樓梯間連接的大廳,離大廳還有五六步,突然流動的小鬼子端槍喝道:“快快的回到病房,不經允許任何人不得走入大廳。”
被鬼子趕回病房的宋世文,關上門靠在門框上,皺緊眉頭怎麼都分析不出小鬼子,為什麼突然增加對三樓的警戒兵力,難道三樓又住上了幾個受傷的鬼子高官,還是......。
百思不得其解的宋世文無論怎樣推論,都找不出敵人突然在二樓樓梯、大廳和三樓突然增加兵力的原因,這是因為張子騰在送來時,都沒有這麼緊張的警戒級彆,現在出現這種情況,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突然心中猛地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在頭腦中出現,這種預感不敢確定卻又揮之不去。
宋世文最後還是覺得敵人對憲兵醫院,突然增加警戒力量,實屬反常,難道是已經通過潛伏在抗日組織內部高層的日偽特務,獲悉組織正在積極部署解救張子騰部長的情報?
如果特高課得到潛伏在抗日組織內部高層特務的情報,才加強對憲兵醫院的警戒,那潛伏在抗日組織內部的日偽特務,到底是誰?
如果不及時挖出來,哪怕有再完善的解救計劃,也會掉進敵人提前獲取情報精心布下的陷阱。
想到這裡,宋世文不僅再次渾身顫栗,他決定馬上向組織反映這一情況,力爭儘快挖出潛伏在組織內部的日偽特務,以防範於未然。
就在宋世文心中緊張焦躁之時,有人開門走進來,宋世文並沒有緊張,以為走進來的是芳子。
芳子走進來關上門,扶著站在靠近門口的宋世文。走到病床跟前,想安排他躺下再說話。
“芳子小姐,到底探聽到什麼消息,快告訴我。”宋世文一反常態,麵色緊張的問道。
“我走出病房,直接通過大廳從二樓走上三樓,直到走進那名重大嫌疑人的病房,所有憲兵沒有一個強行阻攔。等我走進去,剛好看到憲兵隊審訊室審訊專家田川幸子,正在對那名嫌疑人實施慘無人道的酷刑。”
“那名嫌疑人情況怎麼樣?是否挺得過去?”宋世文已經失態的毫不顧忌芳子是一名日軍軍官,而把她當成是自己的戰友,說話口吻毫不遮攔。
“宋君,你、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關心那個重要嫌疑人?還好是我,如果換成彆人,你想會是什麼後果?”
宋世文被芳子的提醒,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豆粒大的汗珠往下流。
不僅掩飾道:“芳子小姐,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秘密可言,我隻是作為一名同胞,關心自己兄弟正在接受慘無人道的折磨,而心中著急才失態,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
“我不想深究你與這名具有重大嫌疑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還是要提醒你,不管遇到什麼緊急情況,首先要想怎麼保護好自己,才能做到關心他人的言行。
一定要清醒的記住,因為你的身邊處處都可能會出現危險,為了好好活著不得不防。”
“謝謝、謝謝芳子小姐的提醒和警告,我不會再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因為我還有保護你的責任。”
芳子把張子騰如何被動接受打手的殘酷折磨,以及美智子和小野、三浦有江審問的幾個問題,那名重要嫌疑人的回答,儘量詳細地對宋世文複述了一遍。
宋世文兩手緊緊握住芳子滑嫩的小手,感激的說道:“謝謝芳子小姐,你辛苦了,我可以對你發誓,無論你以後發生什麼事,哪怕生命受到威脅,我宋世文都會以身相救,絕不會喪了良心的看著不管。”
芳子聽宋世文這麼一說,撲進宋世文的懷裡流著激動的熱淚說道:“宋君,我相信,我絕對相信你會做到,我這一生能遇到你這樣的好人,死而無憾。”
此時正在五號病房被敵人殘酷折磨的張子騰部長,已經被折磨得有氣無力。
他嘶啞著近似在呐喊:“混蛋,我就是一個平民百姓,為什麼怎麼說都要對我進行殘酷的折磨,快放了我、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