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閻眉毛舒展,他看到靈堂前活生生的十夫人,心裡一點也不意外。十夫人把目光放到李閻胸前捧著的山木棉上,淡紅的唇瓣一抿:“你倒有心。”李閻擠過人堆,迎著所有人的目光,把山木棉放到桌上。郭婆哼了一聲,似乎想說什麼,可他看李閻連看也不看自己,就恨恨閉了嘴。“虎門的事辦完了。”李閻抬起頭,“我不在,你勞神了。剩下的事讓我的人來處理。”十夫人狹長的眸子眯了眯:“這些人是夷島五婆仔的遺種,不好對付。還是我來吧。”李閻笑容充滿勃勃生氣。他沒說話,隻是盯著十夫人。“……”十夫人眼神觸到李閻,胸口突地一陣發燙。這是一種莫能名狀的感覺。紅旗天保仔,是十夫人一手栽培出來的。無論“天保哥”的名頭有多響,無論把他看做乾兒子還是情夫,十夫人總覺得,天保仔乾得不錯,但還差了幾分火候。也許五年,也許十年,也許再經曆一些沉浮,天保仔才能補上這一點火候。可眼前這個男人,眼裡卻有之前十夫人從未見過的的神采。一種凝練而張揚的侵略性,像一口入喉的烈酒。十夫人吸了一口氣。鬼使神差地鬆開黑紗女人的手腕。李閻隨意一瞥,把堂間幾人的信息儘收眼底。幾位旗幫幫主一眼帶過,反倒是幾名後脖頸紋著黑色火焰的紋路的人,在驚鴻一瞥之下,散發著深沉的紅光。尤其是那個煙視媚行的黑紗女人,身上的紅光之濃烈,幾乎可以說是李閻在這次事件當中遭遇之最。姓名:侄儂。狀態:神血(天生具備五婆仔賜予的神力)技能:五婆仔之手(三十步以內,憑空攥取破壞對象的肝臟骨肉,)稻草人身(極大削弱刀槍,內力,厭勝咒殺等術的傷害,可同時也懼怕雷電,火焰等。同時能具備輕盈的體重,在速度方麵獲得極大加成。)威脅度:深紅色備注:南海遺種,流淌邪神五婆仔之血的女人。在湛江周圍的島嶼上,流傳著一位名為“五婆仔”的邪神,本相是一塊黑色木雕,島嶼村民在新婚之際,晚上要把五婆仔的雕像放在床頭和妻子睡上一晚,第二天新郎才可洞房。也因為這樣的習俗,島上會出現一些人,號稱五婆仔的兒女。生來具備各種邪術和咒魘。其中,和五婆仔的血脈越近,法力就越強。顯然,這侄儂等人,便是其中之一。五婆仔的人,向來與世無爭,雖然在外人看來恐怖邪異,卻基本不會主動招惹彆人,也不知道郭婆是用了什麼手段,能把這些人收為己用。我和她的距離是十步,李閻默數,暗暗打起了精神。那女人眼見十夫人鬆手,雪白腰肢一扭,單手屈指,抓向十夫人的小腹。十夫人鬆了手,居然真的就不管不顧,轉身朝太師椅子走去。侄儂的眼中有興奮之色一閃而逝,她手上傳來濕蠕的觸感,顯然是抓到了。五婆仔之手十分陰毒,剛才侄儂已經折斷了安老鬼的手臂,可這道邪術更可怕的,是它可以憑空破壞人的內臟。比如此刻,侄儂自信已經捏住了十夫人的腸子。她眼裡滿是惡毒,手裡往外一扯,能清楚感覺到,有條狀物被扯動出來。可她定睛一瞧,自己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抓著一團扭曲的黑色毒蛇。“呀!”侄儂嚇得連忙丟開。李閻蹬步前衝,他和侄儂之間,還隔著其餘七個弱一點的遺眾,這些人沒有五婆仔之手這樣的詭異法術,但也各自具備邪術。侄儂眉心一陣發疼,她一直留心李閻的位置,看他就這麼衝過來,兩顆手指動作,要捏李閻的脊柱,可沒等她有所動作,自己的手指已經被骨節寬大的手掌整個裹住,李閻的鼻尖幾乎要撞在侄儂的額頭上。帶著一股采花歸來的土腥味道。哢吧!李閻眼也不眨,掰斷了侄儂的三根纖細的手指。“唔~”沒等侄儂痛呼出聲,眼眶就是一陣**撲來,沙包大小的拳頭已經轟在了她的太陽穴上。骨節錯位的聲音分外清晰。攔在李閻途中的那幾名遺種,才眨個眼睛的功夫,身後已經傳來侄儂骨頭斷開的聲音。回身的十夫人眼中有同樣的震驚之色。這樣的身手,已經不是超過了輕功的概念,十夫人再清楚不過那些所謂“武功”的上限在哪,無論是什麼氣功輕功,都絕對做不到李閻這樣的地步,高裡鬼也不行。彆說是人,海中的虎鯊,天上的鷹隼,也未必有這個速度。姑獲鳥近六倍爆發速度加成,外加風澤的速度爆發。十步的距離。對於李閻來說,和動動手指差不了太多。李閻兩隻手裹住侄儂的兩隻拳頭,捏得死死的,侄儂的腦袋已經從脖子上脫節,可她並沒有死,頸椎咯咯作響,看得人頭皮發麻。半天,具備稻草人身的她才把腦袋正了過來,臉和李閻貼在一起,眼神恐懼又惡毒。“想死還是想活?”餘下幾名遺種又驚又怒,眼見李閻背對他們抽不開神,正要動作,眼前卻有鴟吻刀紋閃過。崩爆米!食技蓑衣花刀淩厲刀光砍過,大概七八個呼吸的時間,遺種們倒了一地。查小刀收回雙刀,皺著眉毛一拍後脖子,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趴著一隻紅色蠍子。“倒黴!”在倒下的遺種滿臉的期待化作絕望的眼光中,查小刀罵了一句,兩顆手指磋出一個雪白麵團來,嘀咕著塞進嘴裡,好像什麼事也沒有。郭婆四下環顧,靈堂門口擠滿紅旗的人,十夫人高坐太師椅,丹鳳眼偶爾撇過自己,他心知沒半點可能逃走的可能,喪氣地歎了一口氣。“嗯?”見侄儂久久不語,李閻眉頭一挑,殺氣濃鬱起來。侄儂肩膀一抖,她是真被李閻下死手的一記右直拳嚇住了,此刻神色驚恐,連忙求饒:“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