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對峙公堂(1 / 1)

黑霧當中,一身黑袍的常天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能把這個院子環繞起來的血眼黑蟒!伴隨查小刀嘴邊紙卷煙的明滅,巨大蟒蛇帶領無數外道噬咬向他!鐺!鴟吻雙刀在暗紫色的鱗片上刮出刺目火星,查小刀如同一隻飛躍出海麵的鮮活鯉魚,從紫色巨蛇的纏繞中脫身而出。“一起上!”數道扭曲的妖影撲上,婦孺老弱,瘸瞎侏儒,模樣殺氣騰騰又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身上統統散發出讓查小刀極為不舒服的,粘膩的腥臭味。刀刃切出漫天的黑血,查分不出是誰的。他如同平時做菜一般卷起袖子,雙臂鼓動的肌肉如同流過山岩的小溪,漫天銀色的刀影夾雜火焰,每一刀都蘊含著岩漿一般爆發性力量。雙刀切瓜砍菜一般透過這些妖精野怪的骨肉肺腑,動作淩厲乾脆,以一敵眾也毫不畏懼。等到查小刀如同野獸撲擊折腰落地,所經過的地方已經躺滿了屍體。隻這十幾秒鐘的糾纏惡鬥,查展現出的實力就足以讓八成以上的九曜巔峰行走自慚形穢。查小刀覺得和李閻一起是件有前途的選擇,反過來講,李閻又怎麼會把資本壓在一個不值得付出的同行者身上?常天在的蟒身在半空中扭動,黑霧中的蛇尾如同黑色閃電當頭劈下,與鴟吻刀鋒正麵磕碰。血眼黑蟒仰天長嘯,發力犁動查小刀的雙腳足有四五米,然後一個騰躍咬向他的腦袋!月色照亮積雪,把整個院子裡映得銀亮,無數大小錯落的黑影在庭院中飛躍糾纏,明快地讓人想起京劇的西皮流水板腔。驀地,碩大的白色麵皮自地麵拔起,將這些大小黑影統統籠罩其中。食技天宵火蓮。……十分鐘之前。龍虎衙門和縣衙相距不過兩條街,都是辦公官署,這裡卻遠比縣衙氣派和富麗堂皇。嘶~李閻駕著一匹驚馬踏過擂鼓和紋錦獅的“肅靜”“回避”的牌子,直往裡闖,聽後院人聲起來,才一勒馬站在原地。約莫五分多鐘,隻聽一聲大吼:“何人擅闖公堂衙府!”呼啦超湧出幾十個人來,個個身穿皂服,兩手的袖子卻是紅色的祥雲,頭頂高冠。這些人在官麵上被稱作“龍虎皂役”,不在龍虎山四代師徒序列當中,而是歸屬龍虎山道士的仆役,隨從,出身大多是負責耕種天師道作擁田產的農戶後代。這樣的龍虎皂役遍布大明各個府衙,足有近兩萬人。值得一提地是,這些人同在天師道中,也可調用國教天師道的海量龍虎之氣,甚至不乏法力高強之人,在各地方緝拿妖邪,這些龍虎皂役也是主力軍。李閻不回答,隻是摘下腰間的腦袋扔向眾人:“奉乾縣九品都監知法犯法,罔顧皇命,已被我當場處決,爾等有其黨朋,伏地認罪,或可既往不咎。”他話音剛落,李五義手下的衙役也到來,一個個腰挎雁翎刀,將這原比自己的公署氣派的龍虎衙門門檻踏遍。簇擁在李閻身邊。“李五義到也識趣果斷。”李閻正想著,遠處隱隱傳來馬蹄聲,李閻誅殺郭都監後,出了衙門便讓人帶著自己的鎮撫令牌給當地駐紮的衛司兵馬,說辭與剛才一般無二,要兵丁帶齊弓弩長槍,將龍虎衙門團團圍住!李閻丟出來的人頭滾了兩圈,有人眼尖認了出來:“郭都監!”有人當即紅了眼,但更多地人還是保持冷靜,拉住了試圖上前的同伴,這一會的功夫,衛所兵馬和李五義也紛紛來到。臨頭的參將姓鄭,軍伍世家,背後兵丁張列長弓勁弩,進門便問:“李鎮撫何在。”他剛說完,便看到了坐在馬上的李閻,急忙走過去拱了拱手:“可是鎮撫大人?”李閻翻身下馬,衝對方恭敬還禮:“鄭大人,有勞了。”“哪裡的話,都是李總兵的人,這點小事不算什麼。”鄭參將說話很耿直。“李知縣,鄭參將,你們殺命官,闖公署,形同造反!不怕株連九族麼?”一名龍虎皂役強聲說道。李閻轉頭:“我剛才的話,你可聽見了?”“聽見又如……”李閻反手擲出金母大劍,大劍勁風撞的那人蹬蹬蹬飛退,劍尖刺穿一顆房柱,乍看上去似乎是把那人刺穿一樣,那人張大嘴巴,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大劍隻刺穿了自己的胳肢窩的衣服。“郭道士妄動國器,企圖動搖大明國本,這才是造反!這才是株連九族。”李閻聲如洪鐘:“爾等也是共犯麼!”他最後一個字崩出來,涼氣席卷四周,在場哪怕鄭參將等人,也陷入長達數秒的失神狀態不可自拔。天命雅克強化後,李閻的殺氣波動脫胎換骨,再也不是之前毫無存在感的透明技能,簡直無往而不利!連八極行走張才一不小心也著了道,遑論這些普通人。等回過神來,鄭參將才驚懼地看了李閻一眼。他隻知道有位猛人信手逼退了遼東鎮一乾虎將,要護送一件機要文件離開,李總兵下令要各地積極照應,卻不知道這人,有話本故事中典韋張飛一般的攝人心神的威嚴。好半天,才有一聲歎息從眾多龍虎皂役中傳來。“鎮撫大人身擔國器,若真是郭都監衝撞,鎮撫迫不得已,殺便殺了,我龍虎山無話可說,可眼下死無對證,鎮撫還帶著兵馬打上門來,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人群中,走出一名頭發花白的皂役來,紅袖灰衣,山羊胡子,隻有一條左胳膊。他深深看了一眼李閻身後的朱紅劍匣,輕輕撚著胡須。他一出麵,這些皂役立馬安靜下來,足見這白頭皂役的威望。李閻踏前一步:“若郭道士沒有衝撞國器,我又怎會殺他?若他衝撞國器,上門捉拿其朋黨,乃是除惡務儘!有何欺人太甚?至於真相如何,你龍虎山有千般手段,難道還斷不明白麼?”那白頭皂役沉思:“確實如此,未請教鎮撫姓名?”“大寧衛所左司鎮撫李閻,道長你呢?”“老農張壽漢。”張壽漢回答之後,又慢條斯理地問道:“敢問鎮撫大人,能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老朽?”李閻懶得費口舌,隻拿眼神去打李五義。李知縣歎了口氣:“張先生,我來說吧。”他把之前,李閻兩次找郭都監來,包括酒席上的事都說了出來,不過要不說人家是讀書人,那郭都監的神態恣意,放狂傲慢,李五義雖然沒有加作料,卻說的詳細無比。至於李閻這邊,隻說了一句酒桌上交談甚歡,偶爾提及護送至寶,更把李閻話裡諸如“肝腦塗地”“都監不可”之類的話大書特書,至於李閻說這些話時那欲語還休的語氣,酒桌上三句不離寶物的引誘姿態,可是半點不提。張壽臣越聽眉毛越緊,忍不住道:“李大人,你說得可都是實話?”李五義正色:“若有半句虛假,對不起我一方父母官身,對不起我十年寒窗考取功名。”他的確沒說謊,多一句都沒說,隻是少說了一些而已。對不起功名?我十年寒窗,隔夜冷粥切一半,一步一門檻,鯉魚躍龍門,還比不上你們裝神弄鬼三年,我不坑你們才對不起我身上這身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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