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互訴衷腸(1 / 1)

綠皮的方頭火車在軌道上疾馳而過。“你沒事就好,我今天下午就回去了。”車廂裡,李閻正和查小刀通電話。“昨天鮑不平告訴我,那個虎蛟出事了,好像連代行的身份都丟了,據說是驕蟲授意。”“驕蟲是誰?”“趙劍中的人,鐵麵包拯。跟他打交道的,十有**都要倒黴。對了,還有個事。”查小刀壓低聲音:“我碰上虎蛟的人,第二天早上就去你家,可門是鎖的,丹娘不見了。”“沒關係,她在我這兒。”李閻眼神飄忽了一下,他抬起頭,對麵坐著的,帶著大一號的鴨舌帽的丹娘抬起頭,看了李閻一眼。飯館裡的查小刀把茶碗一放:“嘿嘿,她不放心你啊。”“總之,回去再說。”李閻掛斷了查小刀的電話。歎了口氣,才衝丹娘說:“其實三眼環球不敢拿我怎麼樣。反倒是我單槍匹馬,還能打得一拳開的話,他們一定沒臉聲張。”丹娘雙手攥著一瓶涼茶,輕輕道:“我看那個盛氣淩人的女人未必如你所想。”“也對,要是沒有你,我估計我也不敢直接對姒文姬動手。”李閻咧嘴笑道。丹娘揚了揚好看的眉毛:“那個時候,你已經發現我了麼?”“當然。”李閻說話的麵不改色。丹娘眨了眨眼,沒有揭穿李閻,反而低下頭,好一會兒才艾艾地說:“我見過太歲。”“上龍虎山之前麼?”李閻拿過她手裡的涼茶,擰開瓶蓋,沒什麼意外的神色。“是,在遼東。”轟!特製的沙袋被整個打碎,金屬砂礫爆裂開來,姒文姬穿著銀色的背心,矯健的背肌和小臂上沾著淋漓的汗水。“王八蛋!”她罵了一句,摘了自己的拳套。轉身進了淋浴間。兩分鐘後,換好衣服,頭發濕漉漉的姒文姬走到一片草地前頭,詹躍進正凝視著眼前慘烈的破壞現場,不知道在想什麼。詹躍進知道姒文姬在身後,沒忍住開口:“你也算位高權重了,說話辦事就這麼不尊品?”姒文姬一彆臉:“我壓根沒打算收那姓李的進三眼環球,我第一眼瞧他,就有種直覺,這姓李的遲早給咱們惹麻煩。”“感覺?事在人為!你這麼混橫不講理,叫彆人都小瞧你!”姒文姬嗤笑一聲:‘他們也就敢背後叫嚼舌根,見到我還不是哈巴狗一樣湊上來,我有必要在乎一群廢物私底下的嘰歪麼?”詹躍進沒打算在這個話題和姒文姬多做糾纏,轉而眉頭一壓:“那個山靈的本領怎麼樣?”“馬馬虎虎,在六司裡稀鬆平常,但她應該有保留。”姒文姬眼神閃爍:“她用的是野神的法術,可我總能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奇怪,她身上有一道地星太歲傳承,身上的法力,都是依靠那一道傳承聚攏鯨吞來的。”姒文姬眼神圓睜:“餘束?這麼說她死了?”詹躍進啞然失笑:“你怎麼會這麼想?”“傳承都叫人奪了,還不是死了?”詹躍進搖搖頭:“我要沒猜錯,正相反,是餘束自己放棄了地星太歲,她有這個魄力。這也是為什麼,咱們半年多一直沒找到她的原因。”姒文姬和詹躍進並肩站著:“你的意思是。”“閻浮行走雖說能遊曆大千,但根還是在天甲子九,一個蘿卜一個坑。餘束流竄多年,根還在這裡,她想斷了這條根,才找了那隻山靈來頂包。現在鱗丁酉貳拾肆也被摘掉,餘束現在是海闊憑魚躍。誰也拿她沒辦法了。”“那不用問!山靈和餘束之間一定有貓膩,單是這個就足夠在閻昭會上說道說道。”詹躍進連連搖頭:“說什麼?後土和蘇靈對餘束的態度一直很曖昧。何況餘束先叛閻浮,後叛思凡。他身上的地星太歲幾經周折,現在原物奉還,還一點不差地還回來一個清白的六司行走。任何一個六司級彆的行走對閻浮來說,都是寶貴的財富,這一點上,趙劍中也一定樂見其成。還有什麼可說的?”沒等姒文姬再說話,詹躍進又重重歎了口氣:“餘束,這可是個渾身是刺的女人呐。”他話鋒一轉:“你盯著山靈,不如盯著李閻,如果山靈和餘束有勾結,那李閻一定也有,而且關係要比山靈深。”詹躍進衝姒文姬說。姒文姬有些狐疑:“為什麼?餘束可是把傳承都給了那山靈。”“智開一種,人心百樣。李閻雖然性情凶悍,但眼光還算老辣。換做我也願意和這樣的年輕人共事。他和餘束出身差不多,有共同語言,餘束利用閻浮漏洞,強行降臨,沒他可辦不成。那個時候,山靈還是沒影的事兒。”詹躍進沉吟一會兒:“要我說,李閻才更像餘束埋下的釘子,那山靈無足輕重。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那些山靈野魅,性情最爛漫熱情,李閻皮相不錯,討女人喜歡。山靈初到閻浮,一丁點法力也剩不下,隻能依靠李閻。日久生情,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熱戀的女人沒理智可言,還不是李閻說什麼,山靈就做什麼。”姒文姬有些不以為然:“我倒是不覺得,這姓李的心裡有這麼多花花腸子。”“為什麼?又是直覺?”姒文姬坦然地點頭。詹躍進長出一口氣,遙望焦黑草坪:“但願你說得對。”“我手裡的太歲傳承,一道完整的代行傳承。隻要鯨吞的強大的魂魄,不會遇到任何瓶頸,就可以輕鬆擁有四千年的道行。代價是,我在那個世界的“身份”被餘束拿走了。如果餘束不肯鬆口,我這輩子也甩不脫她。”李閻眯了眯眼:“餘束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想,她是為了擺脫某些人的誅殺。”“十主和思凡。”丹娘點頭。“她到底要做什麼?”丹娘這次搖頭:“我也不清楚。我隻是和她說好,我來陪龍虎天師做一場戲,再把天師道的印璽交給她,隻此一次。”“你總不能就這麼信了她。”“龍虎山的太平洞極經上,有兩在心魔符的反畫之術,經書在我手裡,她縱然反悔,我也不是全無收獲。”“唔。”李閻摸了摸鼻子:“那我還不是太冤枉。”丹娘心裡有些急,她艾艾地說:“我,從來沒想過利用你,旗牌的事應當與你無關才對。我本也不該對張義初出手,但是風雲急轉,我也顧不了太多。”“我不是在意這些旁枝末節。”李閻盯著丹娘:“我隻問你,你過去是不是,不太信我?”丹娘一愣,當初見到餘束時,她的一句話如今又刺入心頭。“我說,你彆急著生氣,你仔細想一想,當初是誰,帶我去見你,才有今天?你恨我設局,可你怎麼知道,姓李的和我不是一夥?就不能是我倆聯手把你誑賣走,他說與他無關,你就信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跟我作一場戲,拿了太平洞極經。你是想海闊天空,還是回去找你的情郎癡纏,總有餘地不是?”餘束的一句話紮進丹娘心裡,沒想到這次李閻沒糾纏其他,單刀直入問了這句。丹娘想了半天,才低低道:“我身邊,向來少有親近的人了。”李閻:“過去不算,你現在信我麼?”車上嘈雜一片,丹娘看著李閻,輕輕點頭。半天,李閻才道:“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從來沒有。”丹娘癡癡地看著李閻,突然開口:“那…上次那個女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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