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牟尼腳下這個小姑娘的五官簡直漂亮的叫人移不開眼睛,粉腮杏口桃花眼,可半縷黑絲也無,頭頂光溜溜的,隱隱發青。這樣的造型,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絕不可能沒人注意到。“走吧~”五陰熾盛把喝剩下的檸檬茶丟進垃圾桶,招呼牟尼一聲,一大一小兩個人奔中興保德的辦公大樓去了。雨師妾目送兩個人走遠,可一步也沒邁,一句話也沒攔。好一會兒,她掏出手機,撥通了忍一的電話。“mary,現在你們能看到我麼?”忍一站在招待處前頭,衝電話那頭說:“是,當然。”“對方那個叫牟尼的,能看到麼?”“是,他已經進門了。”“和她一起的,那個光頭小姑娘,你們能看到麼?”電話對麵沉默了一會兒:“不,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啪啪~五陰熾盛因為個子不夠高,隻能用力拍打櫃台:“你好~你好~”忍一舉著電話筒,徐徐抬頭,牟尼的臉映入眼簾。陰暗的兜帽下,那雙眼如同一汪不見底的古井。“往這兒看。”五陰熾盛搖著手:“這兒是中興保德拍賣公司麼?”忍一這才看到五陰熾盛,她擠出一個笑容:“你好,這裡是中興保德。”“我想見趙劍中,明天上午約在寶蓮禪寺。你幫我轉告他吧。喂,小姐,你在聽我說話麼?”忍一沒有立即回答,她先把手裡的電話筒掛斷。“我會替您轉達,請問您的名字是?”“我叫色空。”色空小尼姑說完,一扯牟尼的袖子:“走了。”……華茂大廈對麵的金華冰室在六十年代就在荃灣開張,後來轉做茶餐廳,,非常受到市民的歡迎,甚至有許多紅極一時的香港影星在荃灣開工,也會到這兒來吃飯。金華冰室的招牌菜是菠蘿油還有火腿奄列,後者是一種牛奶和火腿卷成的大號煎蛋卷,是這裡銷量最好的早餐輕食。普通人一個就能吃飽,胃口大的勉強能吃兩個,可眼下餐桌上已經擺了七八個盤子,食客顯然還沒有吃飽。“老板,再加兩盤。”“知道了。”低頭勞碌的冰室老板抬起頭,看到對方是個穿著銀色外套,頭發酷似終結者的青年,又低頭咕噥:“現在的飛仔胃口真大。”“愛,愛,愛不完。”楊子楚抹了抹嘴,盯著牆上閉路電視裡重播的選美比賽,視線忽然被人遮住,有人坐在了他對麵。“老兄,讓一讓好不好?”楊子楚伸手要把對方拉開,可才碰到那人的手肘,他的額頭就滲出了一層濃密的細漢,嘴唇也忍不住哆嗦起來。“彆緊張。”瘟樂拍下他的手腕,把塑料椅挪到楊子楚的身邊,用力一摟他的肩膀:“這樣是不是好多了?”楊子楚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好。”“你認識我麼?”“不認識,不不不,認識。”楊子楚見到瘟樂眉毛往上一挑,連忙改口。“我是誰?”瘟樂壓低聲音。楊子楚見他目露凶光,索性把心一橫:“小龍淮水大聖座下,水君宮黃門將軍楊子楚,見過河伯大人,不知河伯大人有何吩咐?若是有話與我家大聖說,小龍一定帶到。”他這番文不文,白不白的說辭,把瘟樂都說得一愣,瘟樂噗嗤一樂:“你還挺有意思的,乾脆跟我吧。姓李的走神庭,他連水君令都沒拿到,根本沒資格敕封妖屬,你跟了我,我讓你做貨真價實的黃門將軍。”“大人莫要開小龍的玩笑。”楊子楚一本正經。“好,我時間緊迫,我知道趙劍中給了你們每人一個號碼,那個號碼可以隔絕一切有為法的乾預,除了通話的當事人,不會有人聽到電話裡說了什麼。我要和姓李的通電話。把號碼告訴我。”……湧動的水流不斷扭曲變形,最終成為一條透明的手臂的形狀,李閻嘗試著開合五指,活動起來和血肉毫無差彆。隻要戴上手套,輕易察覺不出來。當然,隻是外觀上和正常人一般無二。李閻根本不可能再用右手作戰了。牟尼的牙齒應該和祁連劍術一樣,擁有某種破壞“實”的抹殺力量,所以李閻的手臂遲遲無法複原。太陰太陽雙魚符罡更是身受重傷,沉入水君宮底一動不動。查小刀的遭遇更是不容樂觀。神骨雖然替他擋下了牟尼致命的一擊,卻幾乎把他打回原形,【閻浮傳承:饕餮】的覺醒度直接清零,苦心孤詣得來的秘藏也都消失,查現在剩下的實力甚至還不如一個五蟲類的九宮行走。牟尼用一種近乎碾壓的姿態,讓自出道以來順風順水的李查栽了一個頭破血流的大跟頭。而從牟尼出手襲擊,到雨師妾救場,其實隻過了不到兩分鐘而已。不必諱言,八苦和李查之間的差距的確猶如鴻溝。“當務之急,是先把刀子送到安全的地方。”李閻活動著手指盤算,自己的手機突然響了,可號碼卻是完全陌生的。李閻望著生號碼思考了一會,才撥通了它。“喂,我是馮夷。我想和你聊聊。”“你打錯了。”嘟~李閻直接掛斷了。瘟樂一時語塞,他臉色不善地望向楊子楚,最終在後者一番賭咒發誓下回過味兒來,再次撥通了李閻的手機。李閻沒有立刻接,而是沉了一會,才按下接通鍵。“號碼是你手下那個叫楊子楚的豬婆龍妖告訴我的,不會有錯。”瘟樂說到這兒閉口不言,他相信李閻完全能聽懂他的未竟之意。李閻也報以沉默,話筒裡足有半分鐘沒人說話,可也沒人掛斷。最終,還是李閻開口:“如果你打算拿它威脅我,你現在就可以動手了。”吾命休也!楊子楚瞠目結舌,舌頭根裡發出啊的一聲,整個人瞬間蒼老了許多。“嗬嗬嗬~”馮夷卻不以為然,李閻先開口已經輸了一半:“你不用虛張聲勢,我知道它在你心裡很重要,不然你像剛才一樣直接掛斷電話不就好了?我很有誠意,也有分寸,聊聊?”“你應該恨不能把我挫骨揚灰才對,我們有聊的基礎麼?”“換成昨天晚上,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你,可今天是嶄新的一天。我想過了,我們的賬以後再算,我想和你談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