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娘娘護著，怕什麼呀？”眯著眼睛笑著，沉清菱還真不怕有人對付自己。 不惹事兒也不怕事兒，她的身後是皇帝，就連太後想對她下手都得三思而後行，憑什麼有人覺得自己能贏過得皇帝？ 在這樣一個中央集權的國家，皇帝可以主宰一切，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皇上不可能一輩子都護著你，你總得有個靠山。剛才豫妃說對了一點，的確得幫你物色夫君了，等雲琪成婚後，得開始張羅你的婚事。” 皇上肯定舍不得沉清菱出嫁，可沉清菱也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皇宮裡。 皇上有能力養她一輩子，可皇上的身體……如若有一日皇上比郡主先走一步，新皇會對她好嗎？ 其他嬪妃成了太妃，至少麵子得保著，不會對她們做什麼，頂多養一群和自己毫不相乾的女人。 郡主和公主一樣，她們剩下來的使命，不少都要為了皇室作貢獻。 貢獻自己的一生，去換取帝王想要的權利和和平。 豫妃著急把雲琪嫁出去，擔心皇上會把雲琪送去和親，那沉清菱呢？皇帝舍不得，太後和其他嬪妃可不跟他皇上站在統一戰線。 事情不在自己控製範圍內，嘉妃能做到的，隻有防範於未然，讓沉清菱在可能發生悲劇到來之前，終止悲劇的發生。 孩子還小，有些道理可能聽不懂，從前也不知有人教導沒有，嘉妃耐心解釋，讓沉清菱接受婚嫁。 如若不先出嫁，萬一有一日藩國求娶公主，公主們一個個出嫁，郡主的年紀擺在那兒，成年的公主嫁出去，也該輪到她。 搶在和親之前出嫁，有一半的幾率能嫁給自己心儀的人。 三日後，眾人盛裝出席，沉清菱被玳冒從被窩裡拉起來，趕著到王府裡去，可得好好打扮。 宮女們有條不紊，將沉清菱打扮得端莊美麗，象征身份的發飾全給放到頭上去。恨不得把庫房裡所有頭飾全帶上，沉清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可不就是行走的幾套房？ “行了，夠多了，我的脖子不要啊？”疼死了都，真佩服那些妃子們，恨不得把自己頭上全戴上，這麼多東西在頭上真不重麼？ 在沉清菱看來，全都是累贅，多了並不好看，發飾是點綴，近日她不是主角，可不能喧賓奪主。 拆解幾根發釵，沉清菱冷著個臉，宮女們彆無他法，尋求玳冒幫助無果，玳冒也很無奈。 翼國流行的，正是如此，可郡主不喜歡，清湯寡水也挺好的，再拖延下去，延誤了吉時誰也都擔待不起。 急匆匆趕到集合點，上馬車後立刻出發，可見自己真遲到了。 不敢繼續耽誤著，馬夫快馬加鞭，趕在吉時前到達瑞王府。 頭一回來瑞王府，到處都是新鮮的，嬤嬤扶著嘉妃小心走著，怕她一興奮摔倒在地。 是挺好看的，新鮮的什麼都好奇，豫妃看著心裡為侄女感到高興。 宥餘這孩子自己是看著長大，沒什麼歪心思，是個能疼人的丈夫。等有了孩子，今後這王府會越來越熱鬨。 眾嬪妃上千祝福嘉妃，應酬這種事兒沉清菱對付不來，趕緊溜到一邊去。 新人在洞房裡，流程走完之後會出來見客，跟隨眾人一起到皇宮裡祭拜祖先。 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的，雲琪得了風寒來不了，其他公主不熟，沉清菱一個人待著很是無趣，還不如自己到處走走，找點樂子耍。 在瑞王府住了幾日，沉清菱對王府裡不少東西比其他賓客熟悉，逛著逛著，來到從前住過的清雅苑，裡頭的一花一草還如從前擺放，似乎從未改變。 侍女認出沉清菱，欠身行禮後，沉清菱詢問她近段時間王府裡可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非要說有，那自然是王爺的改變。 不近女色的王爺，王府裡有不少侍女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可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是如此。 “正妃的位置她們不敢肖想，於是將主意打在側妃身上。” 上不了寶冊，好歹是個主子，和下人相比，成為側妃可算是王府半個主人。 正妃的人選，除了要看皇室的意思，還得看正妃的家世背景，考慮到家族對皇室的影響，接著是正妃本人。 樣貌和才華缺一不可，戚琉羽方方麵麵都符合要求，加上瑞王合心意，可算是成全了一段好姻緣。 再次回到馬車裡，玳冒去廚房要來一盤點心，給沉清菱墊肚子。 “郡主吃些吧，宮宴還得過了午時才開始。” 真是折磨人呐，也不知道戚琉羽餓了沒有。 嘉妃提過要給戚琉羽，哦不對，現在 對，現在應該稱呼為瑞王妃了，不知是否送點心過去沒有。 她走到哪兒，玳冒都會給準備小點心解饞。 像戚琉羽這種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再餓都得忍著，保持儀態是很多貴族小姐的要求。 束縛太多，沉清菱不喜歡這樣，可無奈去改變現實。 不成文的規定太多了，約束的人一多，無法從源頭改變，保持做自己就成。 回到皇宮，跟隨大部隊走，沉清菱頭一回來到皇家祠堂，壯觀得很。 翼國曆代皇帝的牌位都放在這兒，正宮娘娘，也就是皇後的牌位也會放在此，不過是在另外一處，和帝王分開來，有一塊專門存放的區域。 擁有諡號的妃子，若是身份高，牌位也會擺放在一處。 跪下磕頭行禮，一切動作行雲流水，沉清菱彷佛練習了千萬遍，所有流程都十分熟悉。 皇子公主輪番上前敬香，輪到沉清菱，程公公特地提前將她叫到一旁，告知她流程。 像雲痕他們每年都來祭拜，流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不需要任何提醒，沉清菱不同，今年她可是頭一回。 單獨跪拜，雲逸天特地往回拉著沉清菱的手，拉著她來到弟弟雲逸霖的牌位麵前。 宣王雲逸霖，幾個大字洋洋灑灑被刻在木牌上，在程公公的提醒下，沉清菱磕頭行禮。 借著他的名義留在皇宮裡，沉清菱很感激這位陌生的“父親”。 “好了，起來吧，跪著膝蓋疼。” 流程都走完了，眾人前往宮宴舉辦的宮殿。 宮日裡宴會不會在外頭舉辦，禦花園裡有一處宮殿足夠寬敞，宮宴就在這兒舉辦。 禦膳房的人將各式美味佳肴呈上，樂師敲動手裡的樂器，配合絲竹聲響起，舞姬踏著輕快的舞步入場。 輕紗的衣袖揮舞著，帶來陣陣香風，沉清菱跟著周圍一起舉杯，雲逸天嘴裡念叨著什麼聽不清，看彆人把酒給喝了，沉清菱也跟著喝了。 仰頭一口悶，濃烈的酒味讓沉清菱不禁迷住眼睛。 心想著會給自己準備點果酒啥的，沒想到直接上烈酒，喉嚨跟被火燒過一樣，一大筐辣椒吃下去都沒這麼辣。 “郡主好酒量，真不愧是戰王的後裔。這年頭啊，要找出像郡主這樣豪情的女子，可真不多啦。” 也不知是哪個老頭兒說了這句，所有人的眼睛齊齊看向沉清菱，大型社死現場。 嘿嘿的乾笑兩聲，要她怎麼回呢？沉清菱都不知道要回什麼好。 什麼叫做戰王的後裔，她根本就不是，酒量是不差，不過這樣烈的酒一口悶，再會喝酒的男人也守不住吧？ 有人誇讚，雲逸天樂開了花，就等著有人提起沉清菱，正好向大家宣布一件大事。 “今日乃吾兒喜事，不妨喜上加喜，朕做主，讓郡主自個兒選擇夫君。什麼方式都可以，在郡主十四歲之前舉行，或是有人毛遂自薦，也得過朕的眼。否則……” 環視一周，收起笑容，不怒自威的麵容讓人不自覺坐正了身子，靜心聽著接下來皇上的安排。 “何人阻擾，就是與寡人過不去。” 眾人稱是。 豫妃看向太後，果真黑著一張臉，心裡樂嗬著。 雲逸天話裡有話，衝著太後來，是保護了沉清菱，可今後她在宮裡的處境，怕是不容樂觀呀。 大臣們唏噓不已。要是能娶上這位郡主，可比公主風光得過。雖不是陛下親生，到底是戰王唯一留下的女兒，自然高貴些。 毛遂自薦怕是不多，要求肯定很高，心裡要是沒點數，去了豈不是自取其辱？何必呢。 氣氛瞬間凝固，嘉妃出來打圓場，瑞王也跟著站起來向大臣們敬酒。 “哼，彆以為有皇帝護著，我就不敢動你，可彆讓我給逮著了。” 嬤嬤心驚。太後對郡主有如何深的隔閡，那為何在郡主生病時，還讓人送東西到春禧殿去？ 舉著酒杯到了沉清菱這一桌，沉清菱起身對二人送上祝福，玳冒從身後走出，將備好的禮物送上。 “小小心意還請收下，都是些小玩意兒，彆嫌棄啊。” 女兒家的首飾，還有小孩的玩物。 也不知雲逸天哪條筋不對，送了一些玩具給她，算是借花獻佛給了他們夫婦倆作為新婚禮物。 她都這麼大了，不需要那些小玩意兒。再者，也不是她童年回憶，送出去還不占地。 “多謝郡主，日後得空常來王府裡玩。”戚琉羽欠身行禮，讓身後的侍女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