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麟護臂,並非是道兵,算是一件極特輔助性的兵器,價值,差不多能媲美...一階道兵吧!可以幫你強化自身力量,具體的使用訊息,我都已經留下這護臂本源中,你日後自己參悟即可。”真一聖者開口道。
“是,師尊。”江寒恭敬道。
他表麵平靜,心中卻是震驚,這雙護臂價值媲美一階道兵?那可是僅次於聖兵的寶物,怕是能值百萬乃至千萬元晶,這樣的寶物,即使是聖者恐怕都很重視。
當然,很多強大的寶物並不能用元晶來等價,擁有寶物隨時都能兌換到元晶,但擁有元晶卻不一定能馬上購買到寶物。
“這套護臂,你認主後切記要收斂它的氣息,隻要氣息收斂,即使是聖者都無法從外表直接看出品階。”真一聖者沉聲道:“它雖對聖境強者效果不大,但對化神境的強者,或許比一件聖兵還要重要,行事定要小心,萬不可被人認出。”
“徒兒明白。”江寒鄭重道,收下了這對黑麟護臂,
真一聖者看著在自己身前的江寒,心中也有著一絲擔憂,他雖然知曉自己這位弟子有著莫大際遇,氣運驚人,但再驚豔絕倫的天才也終究隻是天才,又有幾人能成長起來?
千年前,他門下的六弟子,論天賦雖比如今的江寒稍弱,但也和文夢影相當,那又如何?第一次冒險便死在了外麵,成為他心中的一根刺。
這便是修行路,一路艱險,一路坎坷,腳下萬骨路,又有幾人能走到巔峰?
“江寒,可知我為何會選你作為我的弟子?”真一聖者突然問道,平靜望著江寒。
江寒心中疑惑,連忙恭敬開口道:“弟子不知。”
“其實,未重塑真我前,你的天賦不過和當初的古一相當,算不得舉世罕見。”真一聖者微笑道。
“登上兩百級天梯在化神境看來驚豔無比,那因為他們的壽命短,一生都難見這樣的人物,但聖境強者哪一個不是活了數千年乃至數萬年?什麼樣的天才沒有見過?可又有幾人踏入了聖境,即使是古一同樣卡在那一關而不得入。”
江寒心中明白師尊說的是實話,一個宗門上千年都難出一位聖者,在聖者的漫長歲月中,或許閉關一次就是千年,相對先天強者而言,他們的壽元太長了,歲月悠悠的他們見過的東西太多了。
“我收你為徒,一方麵是因為你的天賦值得培養,更重要的是你在聖道天梯上最後十級台階的堅持,那種桀驁不屈的性情,很像我當年的一位故人。”真一聖者輕歎道。
“一位故人?”江寒又忍不住道:“師尊,你這位故人現在何處?”
“化神境時死了。”真一聖者的神情淡然,微微歎息,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江寒心中暗歎,果然如此,那位故人在師尊的過往歲月中怕是占據了很重要的地位,令師尊難以忘記。
真一聖者看著江寒:“你可有君號?”
“弟子未有,還望師尊賜號。”江寒恭敬跪在了地上。
他心中卻是一動,君號,通常是宗門弟子將要出師時由師尊賜予的名號,若是獨自修行,也可自己取一名號,在某種程度上與江寒少年時候的‘封號’類似。
“為師今日便賜予你君號‘寒血’。”真一聖者鄭重道。
“多謝師尊。”
真一聖者望著眼前的弟子,繼續凝聲道:“修行路上,當豪情萬丈,鋒銳無匹,但剛過易折,過猶不及。”
“你生性桀驁,又不甘蟄伏,心藏衝天殺意,未來注定難以平靜,為師賜你的名號中含‘血’,隻希望你以此為戒,遇事多考慮,不要樹敵太多,不要真的染血一生。”
江寒明白了師尊為何要說故人之事,寒血,又可看做‘含血’,師尊賜予的君號是在表達對自己的擔憂的,怕自己走上那位已經隕落故人的老路,這是勉勵又是警戒。
“師尊教導,弟子定當銘記。”江寒道。
“該教的我都教了,未來的修行路需要你自己走,去吧。”真一聖者笑著揮手道。
“師尊且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回來,弟子走了。”江寒跪在地上,鄭重磕了三個響頭,爾後才緩緩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這五年時間,是自己跨入先天後奠定基礎的五年,師尊賜予寶物,賜予典籍,每隔幾個月便講解一次道法,為自己耗費了諸多心力,這份恩情確實令他銘記於心。
真一聖者望著江寒的背影,收斂了笑容,閉眼盤坐在了玉台之上。
......
江寒離開不久,這殿宇中卻再度出現一人,赫然是黑袍白發的千衍聖者。
“千衍,你來了。”真一聖者睜開眼。
“時間差不多,瀾星的星河潮汐已經發生變化,正是最安全的時候。”千衍聖者鄭重道:“這次行動非常危險,第一波進入的十二位聖者隻回來八位,隕落了四位,你要考慮清楚,若決定了,半月後來元王界,我們一同進入。”
“我早就考慮清楚了,想要跨出那一步就必須冒險,好歹還有超過一半的人生還,我會準時到的。”真一聖者乾脆無比。
“你既考慮清楚便好,那我先走了。”千衍聖者見狀,轉身離去,整個人影直接在殿宇中消失。
待來人離去,真一聖者才起身,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喃喃自語:“瀾星?確實有點危險。”
隨即,他邁步而出,同樣消失在了殿宇中。
......
江寒離開了聖者宮小千世界,很快回到了竹雨峰。
時間流逝,夜幕降臨,一位位外門弟子應江寒邀請降臨而來,他們都是江寒這些年在宗門中的好友,自然不會拒絕。
爾後回到竹雨峰的,便是江氏在乾元學院中修行的五位記名弟子。
這數年時間,隨著江寒的實力提升,在宗門中的地位也愈來愈高,即使是真丹境護法也要與他平等對待,借助江寒的權勢,江氏在乾元城中漸漸成為一支新崛起的家族,財富勢力都開始不斷增強,真正在這裡紮下了根。
對於家族的事情,江寒與過去一樣,從來不會去管,隻是每年從族內中挑選幾位相對優秀些的孩童帶到竹雨峰進行培養。
借助江寒給予的培養條件,江氏這些年湧現了超過十位武宗境強者,擁有跨入先天潛力的也有五人,最為優秀的海靈與江戰虎都達到了武宗圓滿級數。
是夜,竹雨峰迎賓殿觥籌交錯,主客儘歡。直到深夜十餘位先天強者才各自散去。
殿中,僅剩下江寒與五位最為傑出的江氏弟子。
“海靈、戰虎。”江寒坐在主座,輕聲道。
“山主。”一襲青衫的海靈與一身黑袍的江戰虎皆恭敬道。
他們雖與江寒關係極好,但此時江寒的態度肅然,顯然是要談正事,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今日聚會的十餘位先天強者,可都認識了?”江寒望著兩人。
“都認識了。”
“我半月後就要離開宗門前往匼河之域執行宗門任務,族內由你們二人拿主意,若我出什麼意外,你們可去拜訪他們,憑我與他們的關係,可保我江氏傳承不滅,明白了嗎?”江寒鄭重道。
海靈與江戰虎對視,他們都不傻,立刻明白過來江寒這是在交代後事,心中也是一悸。
“六哥,你都這麼強了,去冒險磨礪真的這麼危險嗎?”海靈忍不住道。
“即使是聖者都有隕落之危。我又算什麼?”江寒搖頭道:“我此次去按道理不會有太大問題,但修行路上的事情誰能說清楚?”
海靈和江戰虎都沉默了。
“不用太擔心,下去吧。”江寒道。
“是。”五人儘皆恭敬行禮道,爾後緩緩退下。
整個大殿徹底安靜下來,江寒獨自盤坐在殿中,默默等待著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