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的聲音平淡而冷冽。
但一旁聽著的江寒心中卻如雷鳴,一瞬間,他的心中千思百轉,無數念頭想法湧上了心頭。
“一個真正的天,一位至高的帝....”
江寒心中劇震,天帝,難道代表的是這樣的含義嗎?
從太古紀元、上古紀元、中古紀元,到這個時代的今古紀元,漫漫歲月長河中湧現了多少巔峰人物,太古東帝、靈山佛祖、道祖、十二祖巫、上古人族三位共主、血帝、魔祖、中古人族十帝等等
一代代至強者,稱祖者數不勝數,稱帝者更甚,但以天為號者,僅天帝一人。
即使創立了洪荒天庭的太一,也未號天帝。
即使如今名義上為萬界共主的淩霄殿之主,也僅僅號玉帝。
天之一字,仿佛是一個禁忌,萬古以來,除了晗天帝之外,再無皇者或帝者以“天”為號。
江寒站在原地沉默思索,久久不能語。
許久,他才又問道:“這墓名為人墓?那天帝去了哪裡?”
輪到老嫗沉默了,許久她才又緩緩開口道:“離開了。”
“沒有回來嗎?”江寒疑惑,按照祖皇滄閔所言,天帝年間,諸天中掀起了第二次萬族之戰,曾有盤滄古族的滄帝和天帝相爭,僅差一步之遙最終落敗。
最後,天帝才煉製了這一顆禁地星辰。
“再未歸來。”老嫗輕聲道。
江寒思索,他有些明白了老嫗的意思,雖然自古皆稱晗天帝,晗帝和天帝也確實是同一人,但從晗帝到天帝,中間肯定有大變化,而這變化似乎有關眼前的這座長寬數千米的大墓。
人墓?
半響,江寒才再度開口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需要晗帝化為天帝?”
“一場大動亂。”老嫗道。
“第二次萬族之戰?”江寒詢問道。
老嫗瞥了江寒一眼,輕搖頭道:“若僅僅是萬族之戰,不需他如此。”
江寒心中一震,他明白,天帝年間的動亂不僅僅是萬族之戰,而是有更可怕更恐怖的劫難,難怪在外麵的荒原上埋葬了二百多位皇境大能。
皇境,在帝境不出的情況下,已是天地間的巔峰存在。
一次隕落數百位,無法想象。
“動亂的最終結局呢?”江寒好奇道,雖然典籍中記載了無數有關天帝的輝煌,但對於那段歲月描寫卻甚少,隻言天帝千域獨尊的輝煌,不談至強路中的血腥殘酷。
勝者的百次演講,不如敗者的一次心得。
因為成功的因素大多相同,而失敗的原因卻千奇百怪。
江寒希望了解到的是那一段艱難,那一段災劫,以及晗帝化天帝的原因。
“十帝同輝,是人族的輝煌極盛,但世無永昌,極盛之後便是衰落,那一場動亂,人族本該如曾經的巫妖,就此退出天地舞台。”老嫗輕歎道:“是天帝,一手終結動亂,一手締造輝煌,將人族推向了再無法逾越的巔峰。”
“八萬四千界,千域之間,無一不照耀著人族的光芒。”
江寒心中震撼。
這個時代的人族聯盟不可謂不強勢,不可謂不強大,但即使如此,也僅僅占據了三萬多大世界,不足諸天萬界精華疆域的一半。
八萬四千大世界,人族獨占?
“妖族聯盟、古魔一族等勢力能同意?”江寒忍不住問道。
老嫗輕輕搖頭:“走入人墓前的晗,是帝,也是一個人,走出人墓後的他是帝,是天,真正無喜無悲無情的天,真正至高至上無法無天的天。”
“無法無天為帝,無情無念為天。”
“帝出手,你還可以擋,但天出手,你能擋嗎?”
“縱然十帝聯手,也擋不住天帝。”老嫗輕聲道。
江寒沉默。
帝,代表著什麼?是修行者的終極,是萬古之下的極巔,再無法超越,更無法超脫,代表的是儘頭。
或許諸帝中存在強弱,但是,縱然強如號稱太古唯一的東帝麵對十二祖巫也隻餘傳說,即使風華如妖帝麵對人族諸也唯有飲恨。
可眼前的老嫗,卻言天帝,可勝十帝。
這樣的存在,真的還是帝嗎?
抑或說,天帝,真的還是生靈嗎?
“那天帝去了哪裡?為何極境輝煌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江寒問出了這個問題。
天帝去了哪裡,這樣一位歲月長河最高峰的存在,在短暫而耀眼到極致的輝煌後,便如一顆流星消失在了萬界再無蹤影,隻留下無儘傳說。
“死了。”老嫗吐出兩個字,她的眼波中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悲涼。
江寒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道:“前輩,您說十帝聯手都無法匹敵天帝,那以天帝的境界實力,又如何會隕落。”
若老嫗所言不虛,江寒不清楚還有什麼能夠傷到天帝,更遑論殺死?
“天不死,但歲月之下....”老嫗說道。
忽然。
江寒抬頭,望向了頭頂。
“轟隆~”無形的氣息彌散,似乎是一股意誌,又似乎是一道神念,更似乎是一種規則顯化,釋放著無儘至高之意,徑直壓迫向了江寒和老嫗。
“轟~”江寒隻感覺神魂瞬間凍結,並未是死亡之感,而是自然而然生出的臣服之感。
這股至高意念,比江寒見過的任何一位都要強,即使是兵主都遠遠不及。
令江寒心中生不出一絲反抗之意。
老嫗瞥了一眼虛空淡淡道:“這是它的一絲意念顯化,我說的太多,有的事情無法再說,需要你自己悟了。”
它?是誰?江寒似懂非懂。
很快,整個虛空又恢複了正常,這一股至高意念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從未出現過。
江寒又詢問了有關眼前這一座“人墓”的訊息,隻是經過剛才的異變,老嫗隻是聽著卻不再回答,似乎是受到了冥冥未知規則的限製。
詢問無果。
江寒開始圍繞這一座“人墓”查看起來,在其中發現了一道巨大的青銅古門,門很大,足足有丈高,江寒費儘力量才僅僅推動一絲。
但他不敢再推,亦不敢輕易踏入這座墓。
因為,這墓中,埋葬的很有可能是‘晗帝’的一切。
他將目光望向了另外一座墓。
論規模,那一座墓,比這一座更加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