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門戶之見(1 / 1)

出了周家,傅大春看著項央懷中鼓鼓的銀兩,眼裡露出一絲羨慕,不過更多的還是對周富貴不講信用,說得出做不到的惱怒。

“之前說誰能上山為他贖回女兒,就招那個人做女婿,還送他周家的三個大茶莊當嫁妝,現在倒好,縮水這麼多,要不是小央哥你不許,我非得和他理論一番。”

項央手中提著雁翎刀,看了眼天色已經昏暗變黑,拉著傅大春到就近的一家酒樓吃飯,點了好一桌子菜,葷素皆有,雖比不上周家中午的那頓,但也十分不錯了。

紅色方桌上,鹵牛肉,燉鴨掌,清蒸雞翅,爆炒牛腩,這是葷的,還有三樣素菜,綠色食品,清油炒過,帶著沁人心脾的香氣,更彆說這家酒樓特質的果酒,甜中帶辣,還有果香,滿滿兩大壺都不見得能夠。

砰,項央和傅大春碰了下了酒杯,果酒下肚,各自夾了口菜往嘴裡塞,鹵牛肉鹹鹹的帶著肉香,配合嘴裡的果酒餘味,當真快活似神仙。

“小央哥,要我說,其實今天真不該出這個頭。

若是周富貴是個守信用的人,咱爺們為了榮華富貴拚一把就拚一把,結果就給了個千百兩的,實在不值當啊。你可是老項家的獨苗,指望你承繼香火呢。”

按傅大春的想法,如果周富貴守信用,就該在周家小姐安全回來後招項央做女婿,同時贈出三個大茶莊當嫁妝,這樣一來項央下半生也不用愁了,混吃等死就行,拚一把也不是不行,畢竟富貴動人心。

但現在冒著掉腦袋的風險,隻賺回這麼點錢,都不夠那三個茶莊一年的進項,這在傅大春看來就有些不值了。

項央見到傅大春果酒下肚,臉色紅潤,眼神有些迷離,搖搖頭,將手中澄碧色酒水乾了,平靜道,

“知道什麼是門當戶對麼?知道什麼是門戶之彆嗎?

周家是高門大戶,我安遠乃至附近幾個縣城都有名的大茶商,家資何止十萬?而我呢?

一個祖上種地的貧苦窮酸出身,仰仗父親餘蔭,才能在縣衙做個捕快,混上一口官飯,這就是差距,你覺得周富貴能把他女兒嫁給我?”

說話的時候,項央的丹鳳眼平靜的像是一汪湖水,看的傅大春滋味莫名,把自己貶低的這麼慘,怎麼就不見項央難受呢?

“哼,高門大戶,我倒看看將來他女兒怎麼嫁的出去,一個被山賊擄上山的人,名節已經毀了。

說起來我還覺得有點慶幸,要是周富貴真找你當女婿,那你雖然有了富貴,卻沒了尊嚴,將來在縣城隻怕都抬不起頭,成為他人議論的笑柄,平白汙了項大伯留下的英明。

再說了,我看小央哥你的本事很強,將來有一天進了神捕門,那周家才真叫高攀不起。”

項央笑了笑,點點頭,“是這個理,大丈夫有本事在身,富貴自可憑雙手去取,你我兄弟就該有這個心氣,彆讓人當做貪財好色的下三濫之徒。”

項央一番話說的傅大春熱血沸騰,連連應和,又是一頓胡侃亂吹,從周家說到他傅家酒館,從傅家酒館又說到縣衙,倒讓項央知道不少消息。

在項央為項大牛操持後事的這段時間,縣城裡也沒多安寧,這家死人了,那家閨女被人拐賣了,還有小夥子趁著彆人家漢子外出,強行與良家婦女發生關係的,一樁樁,一件件,還真不少。

“不過小央哥你倒不用急,王捕頭說了,縣衙還不是太忙,大家都應付得來。這個月你先在家好好休息,整理好心情,等下個月初一你再到縣衙報道。”

如今是六月中旬,離月底還有十幾天的時間,也算是一個大長假,不過項央琢磨的不是到哪玩樂,而是想著如何在這期間宰了胡強,查清楚謀害項大牛的真凶。

“對了,巨熊幫這段時間有什麼消息嗎?這是咱們縣城最大的黑道幫派,這麼長時間,該犯下不少案子了吧。”

項央看似無意道,傅大春聽到巨熊幫,左右看了眼鄰桌的客人,看到沒人注意他們,方才鬆了口氣,

“噓,小央哥,你有所不知,巨熊幫最近囂張的很,連連掃了青狼幫,小刀會的場子,大有一統安遠黑道的趨勢,聽說他們這麼囂張,是將要從外地引入一個強人坐鎮,隻是人還在外地。”

強人?項央立馬聯係到胡強快要下山到巨熊幫的地盤養傷作樂,估計指的就是他,當然,並不排除的確有彆的縣的強人被巨熊幫招攬。

“這樣,大春,你消息靈通,今後如果巨熊幫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過來知會我一聲。”

項央也顧不得暴露自己的心思,鄭重道。

傅大春夾菜的動作變慢,抬頭看了眼項央,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下來,這不過是小事一樁,他們傅家酒館就是一個大雜燴,每天都有不少巨熊幫的人去打酒喝,還怕沒消息?

兩人這頓飯足足吃了小半個時辰,肚子塞得鼓鼓,尤其是傅大春,多喝了幾杯,走路都困難,還得讓項央攙著。

結過賬,項央將傅大春送回家,等到了自己家小院,已經夜深人靜,隻有左鄰右舍的幾聲雞鳴狗叫。

將銀子藏在自家小屋在地上挖的一個小地窖,看著小小的地窖鋪滿銀子,項央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窮文富武,鐵襠功修煉所需藥湯是不用愁了,接下來就要用心練功,磨礪刀法,等到胡強下山的那一天了。

蓋上蓋子,鋪上雜草,項央回廚房找到昨晚熬製的藥湯,倒了一大碗慢慢用小火加熱,自己則趁著無事,抽出雁翎刀在院子裡練刀。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殺過人的緣故,項央出刀比起以前多了些淩厲殺機,招式是一樣的招式,但感覺起來就是比前一天要厲害三分。

像是戳刀,以前是戳在空氣中,力道有,氣勢無,算是武藝,不是殺人技,但現在戳出去,就像是麵前有一個站著的活人,被自己一刀戳中要害,多了些狠勁,這就是一天之內的變化。

項央心裡喜悅,還在沉醉練刀,那邊加熱後的藥湯味道卻傳了出來,讓他意猶未儘的收刀。

“沒有內功之前,鐵襠功就是我的根本,需要日日夜夜苦練。”

項央端起大碗,將藥湯喝光,然後回到自己的小屋等待身如火炙的那一刻,今天的他修煉更加從容有經驗,希望修煉效果也不要消退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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