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家管事對麵,一高一矮兩個人的臉色也是突兀變化,陰雲密布,蒼白無比,隻是眼裡還有著僥幸,不時將目光放在年紀最小但氣勢最盛的項央身上。
不多時,一行人持著火把匆匆而來,當先一人三十歲許,綢錦短衫,麵容普通,但體魄雄健,雙手粗大有力,應該練有手上武功。
在大漢的身後,還有三十多個手持刀劍槍棒的漢子,一個個的目光凶煞,帶著惡狠狠的冷意,在見到項央等人設在大道旁的營地,也是有些意外。
就在項央想要上前交涉之時,大漢身後突然傳來幾聲嘹亮的犬吠,方向朝著周家車隊,讓雙方同時緊張起來。
“可是樊家莊的樊毅樊英雄?在下是安遠縣的捕快張成,數年前曾隨王英王捕頭拜訪過您,你可還有印象?”
先前提醒項央那借宿兩人有問題的捕快走到眾人前方,看著為首大漢抱拳道,心裡也有些忐忑,不知道人家還記不記得自己這個小角色。
名為樊毅的大漢皺眉看了眼張成,的確有些眼熟,但都過去幾年,也記不太清,倒是這一身捕快衣飾不似作假。
“張捕快有禮,敘舊的話我也就不說了,有兩個小賊在我樊家莊盜走一件珍貴之物,我率領本莊人前來追趕,眼下家犬已經嗅出這兩個賊人就混在你們中間,還請張捕快行個方便。”
樊毅倒也沒有上來就強打強鬨,反而將事情原委說清楚,挑不出一個錯字。
張成聽完,下意識的就轉頭看向那一高一矮兩個形跡可疑之人,卻發現兩人正悄悄摸摸的往後方移步,見到張成看向兩人,頓時變臉,不是被人揭穿後的驚恐,而是帶著凶神惡煞的狠厲。
“不好,周家小姐。”
張成下意識的喊出,就見到那兩人手腳靈活的靠近四個大漢守衛的營帳,瞬間暴起。
手中各亮出一柄匕首,邁著靈活的步伐,手中匕刃閃亮,夜色火光下幻化成影子,擊殺四個被樊毅等人吸引目光的大漢。
然後衝進營帳,在內中一陣女子尖銳哭喊叫聲後,劫持周家小姐走出營帳,兩個丫鬟隨後哭哭啼啼的走出,卻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小跑到周家護衛那裡哭泣。
突變僅僅發生在片刻之間,包括樊毅都有些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
周家管事看到周家小姐被兩個賊人挾持而出,頓時哭天喊地,鼻涕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冒,撲棱一下就跪在地上,朝著兩人求饒,也不能怪他太慫包。
他雖然是周家管事,也是奴仆,要是小姐出事了,他也好不了,周富貴的手段如何,彆人不知他還不知嗎?
此時的高矮兩個人不複先前的老實,眼裡冒著賊光,看著周管事此番動作無動於衷,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樊毅,找到我們兩個又如何?能奈何的了我們嗎?
那邊那個小子,這個女人是你要保護的人吧,她要是有個閃失,你恐怕也討不了好,我命令你,帶人把你麵前這夥人擊潰,不然彆怪我辣手。”
說著,矮個子帶著冷笑,匕首輕輕挑開周家小姐胸前半角衣襟,讓周家小姐一陣驚慌,滿臉哀求的看著項央,捂住嘴巴不敢叫喊。
她被黑風山寨擄掠過一次,倒是有了些經驗和膽氣,沒像一般較弱的小姐哭喊,而且有意識的不敢大叫,生怕身後兩人一個不耐煩,匕首就劃過自己嬌嫩的喉嚨。
此時包括周管家與張成在內的人才意識到本該主事的項央一言未發,霎時間,紛紛轉頭將目光放在項央身上。
樊毅也樂得看熱鬨,隨著眾人看向正靜立在原地默然無言的項央,這一看不要緊,心裡卻是大為警惕,忌憚。
少年歲數不大,容顏俊朗,在他眼裡,呼吸連綿,內家修為不俗,至少也是通了脈的武者,雙足立地,有種擎天玉柱插在大地之上的穩重,腿上功夫也十分了得。
“張捕快,這少年是何人?居然如此了得?就算王英也沒有這份武藝吧?”
樊毅突然出聲,向著身前不遠處的張成問道,眼裡帶著凝重,這人要真是聽命於那兩個賊人,今天隻怕難善了。
“這是我們安遠縣衙原捕快項央,這次到清江府是為了入職神捕門,盤桓黑山一帶的黑風山寨大胡子,就是死在項捕快的手裡。”
張成聲音不小,在場之人都聽的清楚,樊毅聞言,更加覺得棘手,大胡子居然死在這小子手裡?
更重要的是,這少年不但武功不弱,身份也不是常人,背靠神捕門,獨立體係,外界難以插手其中,樊家莊雖然有些底蘊,但到底今不如昔,到底該怎麼辦?
那兩個賊人聽到這話,也是露出一絲喜色,相互對視一眼,更增添信心。
神捕門的捕快,這更是好大一張底牌,今天要是指使的了項央為他們做事,來日在綠林中豈不是聲名大噪?
從兩個一文不名的小毛賊,到指派神捕門捕快的大賊,成名之路,往往隔著一層紗,戳破即可。
眼下他們可不僅想擺脫樊毅,更想借助手上的小姑娘控製這個看似前途無量的少年。
周管事連管帶爬的撲跪到項央身前,砰砰就是兩個響頭,口中帶著哭腔,
“項捕快,求求你救救小姐吧,老爺要是知道小姐出事,一定會承受不了的,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項央卻淡漠著臉龐,不聞不問,一直靜靜等待,任憑外界如何也不動搖,直到腦海中無字天書放光明,有任務發出才露出一絲莫測的笑意,
“臨時任務,解救周小姐,任務獎勵,十五日內功修為。”
“周管事,你先起來再說。兩位,你們好歹也是有武藝在身的江湖人,如此挾持一個身嬌體弱的姑娘,不覺得慚愧嗎?
是男子漢大丈夫,就堂堂正正的以自身武藝博取一條生路,就算戰死,也是頂天立地一男兒。”
項央攙起周管事,對著兩人義正言辭道,心裡則在暗暗歎息,我已經是一個這麼卑鄙的人了,居然還理直氣壯說出這麼一番話,實在是慚愧。
旁人不知,但他自己心知肚明。
如果說麵前這一高一矮兩個賊人是挾持周家小姐的元凶,那麼對此早有所料,且有察覺,卻一直放任的他,絕對算得上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