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金誌平(1 / 1)

第四日,項央親自到地牢的夥房中下廚,燒了一大桌稱得上豪華的菜肴,帶到拜火教香主金誌平所在的牢房中。

項央其實對於從這人的手上撈到什麼好處並不在意,他隻想了解一些消息,比如雨師,和他訓練的那些殺手們。

“原來你是殺了我們拜火教的一個長老,這才遭到雨師麾下殺手的刺殺,來此暫避,倒也是一個聰明的辦法,隻是一個月的時間太短,至少要三個月才可能躲過去。”

昏黃的燭火在牆壁凹陷處燃燒,牢房中,酒香菜香襲人,金誌平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氣,聞到項央身上的煙火味,滿是驚異,這少年燒得一手好菜,倒是殊為難得。

金誌平是個年約四十的壯年,武功已經被廢,氣息黯淡,隻是為人很是灑脫,聽到項央言明自己與拜火教的糾葛後,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態度很漠然,似乎已經看透世情。

其實也是如此,他在牢中七年,甚至沒有意外,還會呆到死,這拜火教如何,與他已經沒有絲毫關係。

“你說的祖萬春我不知道,當時教中的長老,肯定沒有此人,我想可能是之後新提拔發展起來的。

至於能夠使出千山破掌法的聖使,應該是章峰了,此人的武功在聖使當中雖屬平常,但也不是你所能對付的了得,你倒是好運氣,能得貴人相助。”

“這些我不關心,我隻想知道雨師以及他訓練的那些殺手的事情。”

項央目中波瀾,章峰的武功在他看來已經很是高明,至少到了如今,他武功一進再進,突飛猛進,仍沒有絲毫與對方拚殺的把握,想不到在聖使一級中隻屬平庸。

“雨師,其實是拜火教風雷雨電四部之一的首領,這四部司職暗殺保護之事,他的武功,我不清楚,隻知道章峰肯定是打不過他的。

而他訓練的殺手,也都是很有特色,武功未必多高,但心一定夠毒夠狠,殺人的手法一定夠快夠絕。

你要注意的是,他手下的這些殺手尤其擅長偽裝,你要小心身邊突兀出現的陌生人,那很有可能就是雨師派出的殺手。

他之所以沒有動手,隻是因為還沒有把握,當與你相熟之後,就會露出獠牙,很少有人會防備身邊的朋友或是熟人。”

頓了一下,金誌平舌頭嗖的一聲卷起一塊牛筋肉,吧唧吧唧的咀嚼吞咽,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之所以說你至少要在這裡呆上三個月,那是因為雨師有個規矩,三個月內如果殺不了目標,那就放棄,至少是暫時放棄,這個人很沒有耐性的。”

一個殺手,缺乏最不可缺的耐性,這在項央看來頗有些諷刺,但他知道,雨師絕不僅僅是個殺手,因為親自動手殺人的絕不會是他。

“咦,你這田雞粥很香甜啊,要我說,乾捕快太危險,混江湖保不準哪天也要喪命,不如憑你這手藝開個餐館酒樓,生意肯定爆火。”

“做生意?你要知道,我也沒有做生意的耐性。

江湖雖然危險,卻更讓人熱血沸騰,你不喜歡那種心臟狂跳,麵對未知的那種刺激感嗎?”

項央也夾了口裙帶菜放在嘴裡,眼中平靜。

身負蓋世武功,卻隱於山林,這種境界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他曆經滄桑,飽經世事後會懂,卻絕不是現在。

“是啊,我曾經也很喜歡那種感覺,但結局你看到了,武功被廢,人被囚禁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牢中,今生都沒有出去的希望了,你說這種刺激感,要他有何用?

不曾失去自由,你不會知道自由的可貴,這麼多年,我甚至都忘了山水的模樣,花草的香氣,你說可悲不可悲?”

金誌平說這話的時候,依舊笑容滿滿,大快朵頤,但正因如此,才越發顯得蒼涼悲劇,讓項央都有刹那間的沉默。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大概就是這種心情了吧。”

項央歎了口氣,不過沒有因為金誌平的遭遇就心生畏懼或是氣餒,搖頭堅定道,

“你有今日的下場,其實不是你站錯隊,也和拜火教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隻有一個原因,你不夠強。

而我不同,我會不斷變強,我相信,當有一天成為舉世無敵的強者的時候,那更是一種絕巔的境界。”

一句你不夠強,讓金誌平的眼皮耷拉下來,手上夾菜的動作也瞬間停頓,這是實情,因為不是每一個拜火教的人都和他一樣成為階下囚。

但項央的後一句話,又讓他哂然一笑,搖頭無語,少年好誌氣,但誰又不是呢?

當年他初出茅廬時,一樣豪情壯誌,將目標對準天下最強,但很快被現實打臉,夢想誰都有,但有幾個能實現呢?

天下廣博,單說大周十九州,一州連一州,誰敢說最強?

拜火教的聖教主不敢,大江盟的龍王不敢,這些高手尚且如此,項央的所言不可笑嗎?

當然,金誌平理解少年意氣,年輕人嘛,總歸要有些念想的,真成了他這樣暮氣沉沉的老頭子,那天下就該消亡了,哪有那一波一波前赴後繼闖入江湖的年少俠客呢?

“好了,我想要問的已經問完了,該離開了,希望你能多活兩年,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再來這裡,讓你見一見外麵的風景。”

項央自然看出金誌平心裡的想法,任何一個人聽到他那番話,都會是如此反應,因為哪怕有無字天書,他自己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做到那一步。

隻是人都要有個目標,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當你目標遠望星辰大海之際,就不會為眼前的小小提升而驕傲自滿,因為你深知那遠遠不夠。

“就這麼走了?你不想要我那門純淨內息的武功了?”

金誌平擦了擦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乾脆的離開,讓他頗有些措手不及,過往那些人可恨不得將他褲衩子都扒下來。

“不必了,我來你這的目的已經達到,你的武功就留給後來人吧。”

項央很乾脆,一門純淨內息的輔助武功,能與神照經相比嗎?

不到三個月後,神照經到手,金誌平的武功不過雞肋,要之何用?

更何況他了解過,這門武功更多的是針對嗑藥的武者,他們一身真氣駁雜,這才需要此功純化真氣。

他一身內力除了一株百年人參,都是自身修持,或者天書直接灌頂天地靈氣,純淨無比,根本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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