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烏家,項央一身黑衣捕快服與白衣勝雪的萬天成攜手而來,在烏海的帶領下走遍上下,尤其是一些背陰泥土處,翻查可疑的人員。
這麼有方向的查探,倒還真是有了些收獲,距離烏家寶庫兩座院子外有一大片濕土,裡麵栽種一小片樹林,是一個擅長園林藝術的王姓學徒征得烏家同意後栽種,幾年下來,倒是成為一片火光的烏家內的少有風雅之地。
曾有不少其他匠師來此小憩,在樹下見到成群螞蟻,與一般螞蟻不同,這種螞蟻個頭大了許多,性情頗為凶狠,咬上一口,肌膚上鼓起一些小包,還曾經引起一些人的興趣。
“我問過了,這個王姓學徒家裡曾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園丁,專門為人看護花草樹木,他雖說不是子承父業,耳濡目染下也學了不少。
那些樹是他料理,還曾經買了藥物驅散蟻群,應該和他無關。”
項央與萬天成來到這片小樹林中,看到其實不少已經長成大樹,雖然目下寒冬,但樹木枝葉繁茂,可謂逆生長。
“諾,就是這種螞蟻,得虧數量還不是很多,不然也成了禍害了。”
項央與萬天成相視一眼,跨步湊到一顆碗口粗細的高樹前,見到褶皺樹皮間有外觀暗紅,個頭是普通螞蟻兩倍大小的蟻群,百個密密麻麻,如一團暗紅的火雲。
項央隨手撚起一隻,其餘的紅蟻便蜂擁而來,一個個的器口張開,要咬項央,被項央一道掌風掃落。
“嘶,這小東西還挺凶狠,前世的行軍蟻號稱所過之處,一片皚皚白骨,什麼獅子老虎的大型猛獸,毒蛇蜥蜴之類的毒物,全都要退避三舍,不然就被啃乾淨。
還好這裡的螞蟻不多,不然真來個百多萬隻,也是不好對付。”
蟻多咬死象,這個俗語項央聽過,以他看來,這裡的螞蟻若是成了規模,即便武功到了他這種程度,也是難以正麵相抗。
一掌下去,拍死一群,但更多的回一擁而上,除非他能真氣外放,那才能遊刃有餘。
“所以其實如果真的有人能操縱蟻群,成了規模,本身也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尤其是對方不知還有什麼隱秘的手段。”
項央放下手裡的紅蟻,心裡暗暗警惕,萬天成倒是沒有表露太多的想法,隻是眉頭皺著,對烏海道,
“烏管事,我知道你很疑惑,那我就將小項和我的猜測說給你聽,也希望你能給出一些有用的消息,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與這些紅蟻有關聯。”
等萬天成將來龍去脈道出,烏海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不過轉而在記憶深處想起一件事,又覺得並非那麼難以接受。
“是了,我想起來了,平安賭坊的少東家曾經在他爹的壽宴上操縱一隻黑熊,獻上禮物,聽說之後這人失蹤,平安賭坊的老板還養著那頭黑熊,常常望之流淚。
這說不定真的有人以馭獸法操縱紅蟻來盜竊金晶玄鐵,難怪我們守衛如此森嚴,居然還被人得手,若是真如你們所想,那就說得通了。”
烏海一臉的興奮,不過很快笑容消失,一臉嚴肅的在項央與萬天成麵前來回踱步,
“不過這人光有馭獸的本事還不夠,必須清楚的知道我烏家的相關事情,還是內鬼,所以你們今天來找我也是為了找到那個人?”
這時,旁邊的一個烏海的跟班似乎知道些什麼,欲言又止,萬天成眼尖,看到後溫和著臉色,讓他有什麼說什麼。
“烏管事,小的倒是知道些消息,您剛剛說到平安賭坊,我就認識咱們烏家的一個鑄造學徒,曾經就是平安賭坊楊家出身,叫楊風。
在楊家少爺失蹤前,楊風被遣散,得了些銀兩,索性來咱們烏家拜了上造王師傅當學徒,也好學個手藝。
不過這個人資質不行,我聽上造王師傅說過,這人來烏家時,已經十九歲,經脈定型,且資質粗鄙,難以修成練氣心法,在鑄造上終究隻是普通匠人,難以攀登更高峰。”
這人的一番話,讓項央,萬天成還有烏海三人都是大喜過望,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如果他們所料不錯,盜寶的八九成是這個人。
馭獸法這種高操作秘法,不是爛大街的粗淺拳腳武學,是個人就會,相反,這種秘法沒有傳承,旁人想要自悟開通是千難萬難。
甚至項央如果不是因為拜火教的要求去查楊開,再看到楊開生平,恐怕都不知道還有馭獸法這種秘法存在,因為這和聚力秘術雖然同樣是秘法一類,卻是大相徑庭,根本是兩個方向的力量。
楊風此人伺候過楊開,被傳授兩手或者自己耳濡目染偷學一些也不是不可能,這也許就是他會馭獸法的由來。
另外,那個跟班還透露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楊風此人雖然資質不堪,上造王師傅對他卻很是器重,原因就是楊風很討王師傅那隻金絲貓的喜歡。
按照楊風的資曆與地位,對寶庫中可能了解不多,但王師傅要是無意間被他套出許多東西,那就未必了。
萬天成與項央了然,馭獸法在手,還有不能討好的動物嗎?
“好,咱們立馬去找楊風,看看他有什麼話說,阿邦,你去通知家主和三長老。”
烏海也是個果決的性子,雖然一切隻是推測,還毫無證據,但合情合理,比起現在都一無所獲的曲靖飛等人,他已經傾向於項央與萬天成。
而就在眾人不曾看到的角落,一隻長嘴鸚鵡正蹲在一顆樹杈間梳理羽毛,圓滾亮的眼睛倒映出項央等人的背影,等眾人離去,呼扇著翅膀飛走。
一間雖然狹窄,但乾淨整潔的房間中,一個臉上還帶著焦黑痕跡,上半身赤裸露出堅實肌肉的年輕人正拿著一條濕潤的白巾擦拭身子。
撲啦啦的振翅聲傳來,這年輕人笑著支開身前的窗戶,冷風襲來,也帶進一個色彩單一的長嘴鸚鵡。
“我問過了,這個王姓學徒家裡曾經……”
鸚鵡學舌,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幾個單詞,連成句子的都是少數,極品,結果這鸚鵡將樹林間烏海等人從頭到尾的談話都複述下來,可見珍奇,不過也讓年輕人的臉色越來越黑,手上顫抖不停。
“完了,這裡不能呆了。”
心裡閃過他最不想麵對的局麵,年輕人搖頭,轉身披上一件乾淨的衣衫,轉而到房間內翻箱倒櫃,收拾細軟就要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