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家人其實是很不甘心的,包括長老,上造師傅在內,看著萬天成與項央都有所不滿,不過也沒有失禮之處。
旁的不說,他們都知道自家烏家主的性格,烈如火,霸道之處儘人皆知,現在退讓至此,顯然萬天成來頭大得驚人。
遺影劍是烏家重寶且不說,單單那碧璽刀,若不是鑄煉手法小有失誤,也是少有的寶器,更彆提它本身的價值已經不比一般寶器要差。
項央,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捕快,要什麼沒什麼,現在能讓他們無償獻出碧璽刀,還不是借了萬天成的威風?
項央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不過對於這份大禮,他是坦然而受,沒有虛假的推辭避讓。
他喜歡碧璽刀,這是不爭的事實,想來萬天成也是看出這一點,才為他求刀。
而他也明白萬天成的意思,他們兩個的確是一見如故,都對彼此欣賞,隻是萬天成現在還想更進一步,使兩人關係更親密,項央對他感官也不錯,多一個朋友豈不更好?
沒用項央兩人等多久,遺影劍與碧璽刀已經送到兩人手中,萬天成長身玉立,彈指聽劍吟,聲音靡靡而逝,滿意一笑。
項央也是橫刀於手,細細打量碧璽刀,刀長三尺四,略短於雁翎刀,不過刀身四指寬,刀刃細,刀背寬,弧度彎彎,通體碧綠如絲,的確是遠比雁翎刀要好。
說到底,雁翎刀隻是學徒級彆的李大叔以精鐵為主材質,融入一小塊白英石打造,在凡器中算不得差,但也不是頂好。
碧璽刀則不同,主材質就是比星鐵粉還要珍貴的礦質,打造者也是上造師傅,光價值就不可同日而語。
“最關鍵的一點,近來我征伐中雁翎刀多次使用,與高手碰撞,刀身隱隱有難以為繼的感覺,還是換刀更好一些。”
雁翎刀是項大牛留下,且陪伴項央度過最初的一段艱難歲月,項央對它也是頗有感情,想要好好收藏,不打算再用,眼下以碧璽刀替換正好。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很滿意,隨即和烏家人告辭,另找一個地方試試新到手的兵刃。
烏家,寶兵樓五層,烏家家主,長老,二十四個上造師傅齊聚於此,場麵卻是靜悄悄的,沒人敢說話。
“大哥,我還是不懂,區區一個小子,隻憑幾句話和一封信就拿走咱們的鎮樓至寶,還什麼代價都不需要付出,這太離譜了。”
烏應恭在交付遺影劍與碧璽刀時,心如刀割,比把自己的孩子送給他人還要心痛,開口質疑道,哪怕這人是他的親大哥。
他起了一個頭,其餘人紛紛開口,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反正就是一個意思,那萬天成究竟什麼來曆,讓烏應雄做到這種地步。
“夠了,你們都疑問,好,我就告訴你們,萬天成本人出身我不去說,他那封信是誰寫的你們知道嗎?
是天寶閣的蕭閣主,我烏應雄的出身旁人不知,你們該知,咱們烏家的靠山是誰,你們想必也很清楚。
蕭閣主讓我對他禮讓三分,遺影劍更是蕭閣主讓他來取的,你們還有彆的意見嗎?”
聽到蕭寶玉的名號,在場之人都偃旗息鼓,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新鑄造出寶器的王師傅也是神色悠然而往,天寶閣可是雍州的煉器聖地,在大周也是名聲赫赫。
“原來如此,罷了,既然是蕭閣主來信,那也隻能如此了,隻是便宜了那個小捕快,平白得了咱們的碧璽刀。”
一個上造師傅歎息道,不過眉宇之間還是頗多不滿,萬天成也就罷了,那個小捕快算是怎麼回事?
“哼,得刀焉知他能守得住?這碧璽刀原本是關老的關門弟子魏野所求,隻是他正追殺岐山寇,攪亂小連雲寨的聚眾之舉,還無暇來此,等他來,且看那項央能否保得住。”
一人冷笑道,雖然項央幫他們破了盜竊案,抓到楊風,但取走他烏家一柄碧璽刀,已經遠遠超出他所做應得,自然不會讓他們有好臉色。
關老名為關宏君,乃是清江府城刀法名宿,自創七七四十九手烈風回旋刀名噪延熹,項央當初在雷家莊比武競爭武師一職,施展飛沙走石十三式還被人誤認為關宏君的弟子。
這魏野就是關宏君晚年所收關門弟子,年紀輕輕武藝非凡,刀法精湛,得到師傅真傳,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還不止,魏野此人俠肝義膽,經常為民除害,前段時間聽說小連雲寨聚集匪眾,意圖不軌,特地邀請好友與他一起殺寇除賊,為清江府城少俠的典範。
與光芒四射的魏野相比,項央卑微的就像是路邊的雜草,名聲低微,出身平凡,沒有師門,一看就是野狐禪。
這樣的兩個人作對比,大部分人還是傾向於魏野。
“話不可說滿,項央此人也不簡單,小小年紀內功雄渾,比你們中大部分都強。
而且他一雙眸子如刀似鋒,目擊之術造詣不淺,和魏野相比,孰高孰低還真的很難預料,且看看吧。”
烏應雄搖頭道,他更看重項央,除了本身對兩人的感官判斷,還有萬天成的做法,那可是一個大人物的弟子,本身也是出身不凡,他高看一眼的人,豈是那麼簡單?
烏家人之間的談論項央不知,新得好刀的他與萬天成施展輕功在清江府城的街道兩側飛馳,跳躍之間淩空數丈,很快來到一處波光粼粼,月映水麵的小湖邊。
項央如今腿功驚人,神行百變與梯雲縱也是上乘輕功,即便如此,與萬天成鬥腳力,也是稍遜半分。
其實他驚訝,萬天成同樣震驚於項央的輕功。
萬天成落地後回身看著項央笑了笑,也不提醒,手中遺影劍在月色下閃過一絲光亮,隨即沒入虛空,不見不聞。
項央心中一跳,左胸前雖然看不到劍身,但一股淩然劍氣噴薄而出,刺激他胸前穴竅震顫,手中反握的碧璽刀在月光下如碧玉折射綠光,隨手一刀劈斬而出,氣勁附隨,
當的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夜中響起,震動旁邊湖水波紋陣陣,靠近岸邊的水底水草起伏不定。
“這是要以遺影劍與我較量切磋一番?也好,竹筷木刀終究隻是用招,難以發揮完全的實力,就和你試一試碧璽刀。”
項央心念一動,身形如風,化為殘影,手中刀以胡家刀法的起手式斬出,月影朦朧,刀光閃耀,和前兩日比鬥出招幾無不同,唯獨多了不可忽視,擋者披靡的氣勢,而多了這股氣勢,就是雲泥之間的距離,不局限於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