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央倒是沒有多大驚訝,小連雲寨能在清江府外盤亙這麼長時間,還在延熹郡打下偌大名聲,寨主張廣元絕非不智之人,沒有把握,豈會自尋死路?
“有靠山?肯定還是大周官方之人,隻是想不到上麵的爭鬥已經這麼激烈了。”
項央眸沉如水,任何一個勢力,都不可能隻有一個聲音,大周的黨派林立,就拿對神捕門的態度來說,有人支持,有人反對,都是很正常的。
“小哥,看你年紀輕輕就功力非凡,被埋沒實在是可惜了,張廣元這個人我也是了解的,出身連雲寨,他能作為,必定是連雲寨在背後撐腰,有連雲寨在,你還怕什麼呢?”
見到項央沉默,黑寡婦眸子一動,氣質變幻,明明不是絕色之姿,卻給人千嬌百媚,為你考慮的錯覺,在場不少人看著她都呼吸急促,麵紅耳赤。
“媚術,有內媚與外媚之分,內媚也就是天生媚骨,紅顏禍水,外媚,通過打坐練氣,修養氣質,吸引男人,再有內力加成,的確是好手段。”
項央之前還不確定黑寡婦是音波功還是媚術,那麼此女現在這副作態,已經被他看穿,乃是外媚之法,和她本身的雙修功法應該是一脈相承。
這女人現在這副作態,其實是在通過影響項央的心理,間接影響他的判斷。
“如何?我隻給你們兩個一刻鐘的功夫考慮,雖然你們是人才,但如果不是自己人,那人才和死人也是沒有任何區彆的。”
張廣順跨坐在木凳上,看著項央與田姓中年粗聲道,同時招呼身後的小弟們入座吃喝起來。
項央與那個中年則是靜悄悄的坐在一旁思考,眼下不是他們願不願意上山,而是如果不上山,有什麼方法能脫身。
要知道張廣順本人非是弱者,身後的弟兄們也都是各懷武學的剽悍之徒,哪怕項央武功進步很大,真氣外放,也不敢說一定能壓住他們。
“也許這是一個好機會,張廣順在小連雲寨的地位不低,借助他加入山寨,打入敵人內部,這可操作性就大多了。”
項央這次的主要任務是破壞小連雲寨糾集馬賊,成立新的勢力,這件事要想做到也不難,直接乾掉張廣元,群龍無首,自然樹倒猢猻散。
隻是張廣元本身武功強悍不說,手下高手也不少,項央想要直接乾掉他,很不現實,隻是若是混到小連雲寨的內部,那機會就大多了,再不濟也能多收集些消息。
“不需一刻鐘,我答應加入小連雲寨。”
項央的話讓張廣順哈哈大笑,隨手拍擊桌上的一壺溫酒,直直飛向項央的桌子。
“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很聰明,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喝了酒,咱們就是自己人,田兄,你呢?”
酒壺飄忽而來,滴溜溜在空中轉動,項央右手探出,輕輕一摟,抄在手裡,仰頭乾了一口。
見到項央如此輕鬆的接下酒壺,張廣順的眼裡露出一絲忌憚。
他以寒心訣真氣藏於酒壺中,但凡項央功力稍差,都會直接被寒氣入體,現在對方不聲不響之間化解寒氣,功力比之前那美婦還要高明得多。
剩下那田姓中年眉頭緊鎖,看著項央的動作,很快歎息一聲,無奈的朝著張廣順拱拱手,示意臣服。
原本他是不打算加入小連雲寨的,以他估算,若是項央和他一般想法,兩人聯手殺出重圍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現在項央入了夥,單憑他一己之力,根本不是張廣順等人的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也隻能暫時屈服。
“哈哈,好,這次出來雖然沒乾上一票,劫些財貨,但收攬這許多高手,大哥若是知道,一定很高興。
黑寡婦,行了,也彆藏著掖著了,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全部拿出來,咱們兄弟吃喝完立馬上山。”
張廣順見到最看重得兩人屈服,哈哈大笑一聲,衝著櫃台邊的黑寡婦說道,完了還特意將項央和田姓中年叫到他那一桌,了解一番兩人的情況。
桌上,項央話不多,隻說自己叫項藉,之前一直在山上和師傅學藝,半個月前武功小有成就,這才下山,一直遊蕩在清江府內。
這次雖然是被脅迫加入小連雲寨,但也是希望能闖出一番事業。
項央也是有點不要碧蓮,借著和人家同姓氏,直接給自己起了個西楚霸王的名字,也算是借著這個機會緬懷一下偶像。
那田姓中年名叫田凱,是河東人,得罪了一個官宦子弟,混不下去,這才來清江府討生活。
“原來也是被那群官老爺禍害過的,那你來我小連雲寨不是正好?”
聽過兩人來曆,張廣順沒有不信,但也沒有全信,笑著拍著田凱的肩膀說道。
官逼民反,這是自古就有的先例,他被河東的官給逼迫,來清江府落草乃是上天的安排。
田凱卻是嘴角苦澀,看著始終一臉淡然的項央,也不知道對方知不知道自己一落草,意味著什麼。
人到中年,他混了這麼久,比一般人更有智慧,經驗,知道泥足深陷這句話代表的意思。
眼下這幫小連雲寨的人自持有背景,橫行一地,正大光明的在各處擄掠,可說得上喪心病狂。
但若是背後之人角逐完畢,勝負已分,他們這些人也不過是隨手可拋的棄子,以後也會背負盜匪的名聲四處躲藏,除非有貴人相助,不然永無翻身之日。
也正因為了解這麼許多,他有一身武力,也沒有選擇與河東府那裡的官宦子弟魚死網破,而是來到清江府,打算重新開始。
隻是千算萬算,怎麼都算不到會在一個小酒館內遇到小連雲寨的人,還被挾持逼迫入夥,眼下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且行且看吧。
“兩位兄弟,你們都是有本事的,和其他人不同,我要向寨主舉薦你們,也是要證明你們的決心和忠心的。”
吃飽喝足,張廣順一擦嘴巴,敲擊著桌麵冷聲道,路邊相遇兩個高手,他是想招攬,但也要看看對方是不是一路人。
眼下建康縣內外江湖武者上千,正道,邪道都有,誰知道這兩人是不是哪個勢力派來打入他們內部的?所以要想入夥,必須要做點什麼。
“張大哥的意思是投名狀?這也是應該的,隻是不知對方是誰?”
項央很快想到什麼,田凱也是臉色一變,投名狀一遞,那真是一條道走到黑,再沒有反悔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