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你看那裡,這項藉好是囂張,殺了人還留下字跡,真是目中無人。”
一個林家高手看到山壁那側的字跡,心內的憤怒遏製不住,殺人留字,何等狂妄囂張?
高霆軍靴踏地,腳下一點,縱身飛到山壁前,看到項央留下的字以及貫入山體的長劍,眉毛一抖,
“此人武功厲害,殺那些烏合之眾,算不得本事,但這字裡行間,卻透出一股不凡的痕跡,是劍法?
不,是刀法,相傳有先天高手寫字作畫,蘊含武道精華於其中,項藉此人不可能有這般本事,但也有意往那方麵靠攏。
此子不凡,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林家的心腹大患,不能任由他繼續成長下去,必須儘快解決。”
高霆心中所想,麵向也顯露出駭人的殺機,他年近不惑,方才有這般境界實力,那項藉年紀輕輕已經如此厲害,潛力不可限量。
正當此時,有驗屍高手麵色凝重的走到高霆的身邊,看到左右再無他人,小聲開口道,
“那刀法痕跡,快如疾風,除了魏野一脈,另一個用刀好手就是神捕門的項央,他會一門飛沙走石十三式,很是淩厲。
還有那打出佛珠的暗器功夫,家裡邊已經查過,最近新進的高手,隻有項央用過,不出意外,那項藉應該就是項央。
隻是項央今年不過十六,真有真氣外放的實力,恐怕背後之人,不是我們所能想象。”
這人的話讓高霆負在身後的雙手猛然一握,腳下也是深深踩在石地上,痕跡不淺,顯然是心緒動蕩不安所致。
“項央?項藉?十六歲就有這般實力?這,這不可能。”
高霆有些難以置信,與項央相比,自己這把年紀才這點實力,簡直可以說庸碌不堪,這世界不是沒有天才,但不該是寒微出身的項央。
“差不太多,自從陸娟夫人死後,老爺就叫我們在查項央,雖然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但這世上殺人不一定要自己動手。
所以我們林家應該是除了神捕門之外最了解項央的人,隻是此人身上謎團甚多,包括一身武功來曆,進境驚人的秘密,還有從何處尋得厲害殺手刺殺陸娟夫人。”
“好了,這些先不要透露出去,我會稟報三爺,若真是項央,這人就太可怕了。”
高霆皺眉道,言語之間還是不太相信,那手下人卻是搖頭,他也不敢相信,但從蛛絲馬跡推測,是有根據的。
“項央如今已經成了氣候,武功高強,難以對付,且殺人時隱藏身份,很難從官麵上定他的罪,不知三爺會怎麼處理。”
另一邊,項央悠然步行,卻是不知道自己的偽裝已經被林家識破,不然也要驚歎一聲林家果然厲害。
他出手之間,武功顯露太多,有心人自然會查出一些真東西,不過那也隻是猜測,並不能當做定罪的證據。
“我以人皮麵具改頭換麵,且深入小連雲寨,成為黑道的一方後起之秀,林家就算推算出是我,也沒有證據證明,更不敢冒著天大的風險揭發我。”
對於這些,項央早就考慮的明明白白,不是林家忌憚他,而是這個家族太過注重名聲,有些時候做事束手束腳,比如這次。
他項央是神捕門捕快,打入賊匪內部是有要務,林家要是為了報仇,敢揭發他項央就是項藉,立馬就是名聲掃地,夾帶私仇,不顧大局,百年清譽毀於一旦,沒人承擔得起。
而此次事情完結,林家想要清算,也是無憑無據,唯一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就是魯達,因為這人皮麵具是他給的,不過以他們兩個的關係,可能性也是很小。
所以最後,林家要報仇,也隻能暗地裡耍些手段,和之前陸娟一樣,派人暗殺他,而他如今的武功,何懼那些鬼蜮伎倆?
眼下,項央真正的危機不是這些江湖正道和林家,而是同為黑道的另外六路馬賊,此行他作為信使前去送信,可以說危險重重,這江湖上可沒有兩國交鋒,不斬來使的規矩。
甚至很多時候,為了顯示決心,展露霸氣實力,大多賊匪都會斬掉信使身上的掛件,要麼耳朵,要麼鼻子,要麼手足,甚至第五肢送回去。
“這呂氏雙獅應該就是關鍵人物,他們究竟得了什麼勢力支持,敢和張廣元爭鋒?”
項央一路施展輕功,路遇幾撥人馬,相安無事者有,項央不會主動出手。
認出他相貌打扮,要拿他去領賞的也有,不過都被血洗,無一活口,也是鬨出不小風波,甚至江湖人還給項藉這個名字起了個外號,叫斷魂刀,雖然是褒義,認為他的刀法淩厲,殺人無算,卻是龍套的氣息滿滿。
如此,項央最後趕到六路馬賊聚集地,已經鬨出不小的風波,無論黑白兩道,對於這個黑道後起之秀,都多了些了解,武功高強,心狠手辣,一般招子不亮,再也不敢招惹項央,使他少了許多麻煩。
建康縣外往東走五十裡,有一片窪口地,地勢開闊,四通八達,不過因為遠離人煙,少有人駐足。
在六路馬賊到來後,這裡被占據成臨時駐地,帳篷連綿,馬匹嘶鳴成天到晚不絕。
近來也有不少江湖人組織起幾撥攻打浪潮,結果被一眾馬賊殺的是潰不成軍,使得這窪口附近成了絕地,五裡之內,除了馬賊自己,再也沒有生靈。
這日,項央踩著凍得堅硬的地麵,靠近軍馬喧囂的駐營之地,還不待走入,已經有十數個高大魁梧的騎士騎著駿馬奔馳而來,口中嗷嗷狼叫,手中長槍大刀揮舞如風,頗有猛將風采。
“小子,這裡如今已經成了絕地,留下身上的財帛,自己滾吧,再不要闖入這裡。”
為首的騎士三十多歲,大胡子長了一臉,手中一柄大刀寒光閃閃指向項央,倒是很有職業道德,隻搶劫,不殺人。
這也是近段時間他們殺了太多人,包括無辜的百姓,來往的商販客旅,還有更多的江湖人士,不想再殺人,不然絕不會如此好說話。
“在下項藉,奉小連雲寨張廣元寨主的令,前來送信,希望幾位通傳一聲。”
對方騎乘在高馬之上,居高臨下,項央卻是氣勢更盛,雙眸似乎蘊藏刀鋒,刺的一眾人不敢直視。
“小連雲寨?項藉?好,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你們看著他。”
那大胡子愣了一下,原本的好臉色變得難看,死死盯了眼項央,拍馬而回,留下十幾個人和項央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