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史繼宗外的火神紛紛低頭,不敢看黃朗此時的臉色,隻因他們已經猜到自己師傅烈火老祖的用意了。
項央此人雖然年少,但一身武功極為強悍,獨自戰敗三大火神,論功夫在這個年紀,可謂驚人,史繼宗強悍,未必有把握戰勝此人。
所以烈火老祖派了武功僅次於史繼宗的黃朗,如果能戰勝項央更好,即便敗了,也不過是戰敗第二火神,算不得壓過他們烈火一脈。
“師傅何其偏愛大師兄啊,可惜了二師兄,隻希望他旗開得勝,狠狠挫敗項央,既為我烈火一脈,也為他自己正名。”
尤三金歎息一聲,心裡暗暗說道。
對於烈火老祖,他們這些弟子是又敬又畏,彆的不說,如果他背後不是有這麼一尊強者,飛馬盟的那兩兄弟未必會給他劃分這麼一大塊勢力。
等到眾人散去,史繼宗昂首從容跨步,很快來到莊子後山一處天然溫泉內,溫泉之上,一朵石蓮自白氣蒸騰的泉水中挺起,其上盤坐一個頭發紅白各半的老者。
“師傅,為何不讓我出戰?二師弟武功雖然不錯,但到底資質不足,難以將赤焰神功的威力發揮完全。”
這老者赫然是威震一方的烈火老祖,其人身材高大,雄偉之處,不下於史繼宗,而麵貌祥和,有若慈善老者,任誰也想不到這人是邪道一員。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烈火老祖須發眉毛,全都是半紅半白,隱隱有褪去火氣的趨勢,顯然是赤焰神功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境界,具體打通多少經脈,內功有多麼雄厚,已經不得而知。
“不必心急,你的武功自然勝過黃朗,但與那個項央相比,孰高孰低猶未可知,怎可輕易涉險?
先讓老二去試上一試,左右他的潛力已經耗儘,再想提升是千難萬難,不若為我烈火一脈發揮餘熱。”
烈火老祖的話這麼一說出口,臉上的慈善祥和之氣登時被破壞的一乾二淨,好歹不濟是自己教出來的徒弟,多年情分,隨手棄之,著實心思險惡。
史繼宗沒有說話,隻是對於自己師傅更添一分忌憚,同時隱隱有些不服氣,好奇項央究竟是何等樣人物。
“我知道你日常間與眾位兄弟相較,從未刻意升起求勝之心,隻因為他們還不足以對你產生威脅。
但這個項央不同,此人邪門,一年左右時間,從縣城小小捕快,成長到今日境地,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而且我從林之龍處得到消息,那名震黑白兩道的項藉實則也是此人化身,柳若海力保此人,他也沒辦法。
最關鍵的是,林遠光那個後輩也是險些被他一門飛刀之術射殺,聞聽其言,飛刀之鋒芒,淩厲無窮,無堅不摧。
你與他對陣,正常較量也許有四五分勝算,不過生死搏殺,他以此刀對你,你擋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番話讓史繼宗大為震驚,這許多隱秘若是傳揚出去,必將引起軒然大波,不過很快又清醒過來,誰敢傳揚?傳揚出去又有誰會相信?
林家與烈火老祖的關係,也追溯到數年之前,那時烈火老祖名聲大,被柳若海盯上,兩者一路激戰,一路追逃,輾轉兩府之地,最後在林之龍的說和下,方才消停下來,由此,烈火老祖承情,與林家有不淺交情。
至於那林遠光,史繼宗也見過幾次,還切磋過武藝,雖然是殘軀,但一身劍術修為當真厲害非常,數次都不敵此人,落於下風,讓他很是欽佩。
他都險些被項央一刀射殺,自己若是毫無準備,想來也是難逃毒手。
這倒是史繼宗想岔了,小李飛刀並非暗器,不是暗中飛射,即便他有所準備,隻要實力不夠,仍難抵擋。
越想越多,史繼宗最後想到了黃朗,左右多年感情,這人雖然對他很是嫉妒,但也不乏尊敬,
“那師弟不是凶險萬分?師傅,既然如此,何必作那邀戰一事?若是師弟敗了,對我們烈火一脈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史繼宗少年拜入烈火老祖門下,還是很為烈火一脈考慮著想的。
眼下項央已經踩了烈火一脈上位,近日來府中與遠近之地風頭最勁者,舍他其誰,若是黃朗再一敗,豈不是更添他威風?
“那又如何?這也是無奈之舉,若我出手,自然手到擒來,不過他有柳若海相保,動他必將使我們這麼多年的安穩被打破。
而且為師也想借這件事好好敲打你的諸位師弟,他們威風多年,早已經得意忘形,這次就給他們一個教訓,好讓他們小心做人,收斂習性,不然早晚大禍臨頭。
至於咱們烈火一脈的名聲,隻要你不倒,那就無損大局。
繼宗,千萬不要辜負為師的期望,隻要你能破入先天,再不濟達到後天圓滿之境,也能使我烈火一脈長盛不衰。”
烈火老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史繼宗滿是期盼與關愛。
從見到麵前之人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這人能承繼他的武學,並發揚光大。
事實證明,他沒看錯,史繼宗年紀輕輕就蓋過一眾先入門的火神,且多年來,一直在進步,在超越,讓他大為開懷。
這個世上練武是看資質稟賦的,一個身高九尺,神力天成的大漢,隻需練幾天拳腳,所發揮的威力遠不是那些資質不堪,習練幾年的普通人能比較的。
他烈火老祖如此,關宏君也是如此,乃至項央背後那人應該也是如此。
說道項央,烈火老祖眉眼之間隱隱有些心動,這樣的良才璞玉,說不定比史繼宗還要天才的多,如此才能在少年之身就有這般武功,可惜沒被他早一步發現。
史繼宗則心事重重的告退,邊走邊想。
想不到師傅一早就認定黃朗不是項央的對手,這一戰還未開打,已經結束,且結局對黃朗來說,並不是那麼美好。
“項央,項央,該如何做才好?”
史家莊的一間客房中,黃朗則是麵目陰晴不定的盯著桌上的一個木匣,裡麵的東西是他多年來奔波所得,能助人增長火元。
臨近烈火老祖壽辰,他本想將此獻給老祖,乞求赤焰神功的全本,但今日之事著實給他不小打擊。
“如果獻上去,真能如我所願嗎?師傅一向獨斷專行,說不定轉頭就賜給大師兄了。
求人不如求己,赤焰神功雖不圓滿,但以我功力,服下火髓,應該能壓得住,到時戰敗項央,再奪回第一火神的名號,師傅應該會為我疏導火元。”
如果不是服下這靈物有很大後患,他早就自行服用,豈會等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