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悟之後的道路,項央心神之間大為歡欣,麵色也呈現出一派喜悅之色,不過隨即耳朵抖動,轉向小院馬廄邊,那裡的棚頂此時站著兩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一人中年,相貌威嚴,神色和藹,腰間懸著一柄連鞘的長劍,素色衣衫,領子上繡著金線,踩在馬廄棚頂,好像踏在萬丈神山之上,俯瞰眾人,逼格滿滿。
一人青年,落後中年半個身位,長相還算中上,不過一雙眼睛傲氣十足,看什麼都是像是在用鼻孔看人,和中年一樣的衣服打扮,不過少了武器,應該精通拳腳。
項央從未見過兩人,但心裡很快猜出兩人的身份,至少在他成為銀章捕快後,一些清江府神捕門的重要人物,他都是了然於心的。
“柳若海,王陵,他們兩個怎麼會來我這裡?”
中年自然是清江府神捕門的頭號人物,金章捕頭柳若海,從一個地牢看守一路逆襲的存在,在一些人眼中,也可說是傳奇了。
另一人王陵,在項央之前應該是清江府神捕門的第一天才,牌麵人物,師從延熹郡長春觀,是道家弟子,確切的說,他的父親就是長春觀當代觀主的親傳弟子,妥妥二代。
“項央見過柳捕頭,王捕快,今日不知什麼風,將兩位都吹到我這寒舍之中。”
項央反握碧璽刀,抱拳衝著兩人行了一禮,柳若海便和王陵跳下馬廄棚頂,落到院中,與項央正麵相對。
“哈哈,不請自來,你不怪我們兩個無禮就好,我來是有事和你說,咱們進屋談吧。”
柳若海倒是一點不客氣,頗有反客為主的意思,項央麵色不變,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兩人進屋。
屋內簡陋,農家風格,柳若海倒是沒什麼,王陵則是麵露厭惡與不屑,搖搖頭,說道,
“項捕快年少有為,就住在這種地方?太寒酸了些,若是有難處,大可向神捕門求助,再不濟來找我王陵,為你選個比這裡好上十倍的環境,住著不但安全,也舒服不是?”
王陵的話聽起來像是挑事,其實說的也不無道理,項央對於住宿沒什麼要求,不過安全上卻很難保證。
彆的不用多說,就拿剛剛那件事,項央人在家裡,這兩位爺就以輕身提縱術來到他的院子中,對於一些飛賊來說,那也跟自家沒什麼區彆。
要知道項央的好東西還是有不少的,黑風山寨大胡子留下的鐵令匕首,鐵令關乎天蠶神功的獎勵,不可謂不重要;
已經退休保養的雁翎刀,這是項大牛的遺留,李大叔一番情義鑄造,不可謂不珍貴;
還有為數不少的金銀,自己偶爾默寫下來參研的武學秘籍等等,要是被人盜走,那真是割肉一般。
“王捕快所說有禮,這段時日我也在考慮新找一個房子,最好幽靜偏僻一些,不然練功也要畏手畏腳,施展不開。”
項央沒有反駁,這王陵為人高傲,其實也是正常,少年得誌,家室高人一等,如果性格品性上再沒有缺點,那可真是完美無缺了
王陵聽到項央附和他的話,看著這少年的目光倒是越發柔和,多了些認同,讚賞。
在王陵的眼中,人分兩種,不是好人壞人,不是男人女人,而是天才和凡人。
好人壞人,不過一線之隔,男人女人,都是人,有些神醫或者武功,變幻性彆也非難事。
唯獨天才和凡人,差距大過天,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比人與豬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他自認為是天才,一向看人,也是看對方是什麼人,天才,那就是他的同類,能得到他的尊重,認同,凡人,那就是庸才,是累贅,同這等人說話,簡直在拉低他的天分。
好巧不巧,項央年紀輕輕,武功造詣達到這個程度,最關鍵的還是這是一個出身低微之人的表現,這樣的人不是天才,什麼樣的人才是?
所以他自從得知有項央這號人物,一直想要接觸他,和他好好聊聊人生,聊聊理想,畢竟天才之間,總歸是有很多話題可以聊的,嗯,這是他的個人想法。
“那就好,包在我身上了,一定給你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屋子,不過今天我和柳捕頭來這,是給你帶來一個壞消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著,王陵瞪著眼睛,希望看到項央驚慌的神色,這樣他再出手相助,那才彆有一番成就感。
“哦?壞消息?倒要聽聽,柳捕頭有話直說,項央自問心理素質還算可以。”
讓王陵失望,項央彆說眉頭都不皺,甚至反應都平淡的很,緩緩走到屋子一側,將手裡的碧璽刀掛到牆壁上,王陵眼睛一動,這刀,好像是烏家的那一柄?
“說是壞消息,也不算壞消息,這是烈火老祖給你下的戰帖,六月初六,清江府城外,邀請你和他門下二弟子,也就是第二火神黃朗一戰。
他門下三大火神,一死一傷一被擒,全是出自你的手筆,我已經儘力保你,隻要過了這一關,烈火一脈再不會找你麻煩。”
柳若海說話間一直觀察項央的表情,見他還是平靜無波的樣子,微微點頭,看來這一戰依舊不曾超出他的能力之外。
“項央,你要考慮清楚,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的,黃朗此人乃是第二火神,多年來名聲在烈火一脈僅次於烈火老祖與史繼宗,功力極為駭人。
你縱然能以一敵三,挫敗三個火神,也未必是這第二火神的對手。”
說話的是王陵,說道黃朗也不得不露出凝重之色,第二火神,與第五火神,差了足足三個席位,武力那也不止差了三成。
“哦,那王兄有方法相助於我?”
項央一直不懂這個人到底來乾什麼來了,此時倒是有了些興趣,頗為好奇道。
“哈哈,這好辦,我出身長春觀,聽說你也是道家弟子,師從道家高人,咱們那都是一教弟子,你若是信得過我,入我長春觀,烈火一脈,自有我們替你擋下。”
柳若海似乎早有所料,饒有興趣的看著項央,王陵也是一臉的期盼,項央除了天資,修煉的武功必定也是神功,若是能得到點滴,說不定也能讓他武功大進。
從得知項央所修氣功乃是道家真傳,長春觀已經在暗暗調查此人,隻是一直沒有線索,仿佛隻是項央在說謊一般。
但正是如此,才越發顯得項央身後之人的恐怖,項央的出身,注定了在沒有師承的情況下,不可能練就如今這等武功。
而項央也恍然明悟這人的來意,甚至剛剛殷勤的要為自己換一個房子,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拉自己入長春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