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剛眼中露出一絲驚訝與喜悅,項央說的,正是他一直認為的,天大地大,老子願意如何就如何,誰規定你說的就是對的?
他的人生,他的經曆,他所有的所有,塑造了現在的他,沒什麼不對,不對的,隻是和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不被正統納入其中。
郭慧玉有些發愣,她怎麼也沒想到譚剛這等猛人會如此隨意的認為項央會勝過他,甚至剛剛兩人還是那種劍拔弩張,馬上就要放手大戰的樣子。
李兆奇倒是參透一二,看著項央,也收斂了原本的輕視與敵意,那樣的認知,的確值得人尊敬,當然,項央的實力也的確不容小覷。
“譚剛,你走吧,希望你可以嘗試著改變一下自己的處事方式,今天遇到我,你能和我不分勝負,但來日,或許會有更多更強的人要來將你斬於劍下。”
李兆奇看了看譚剛,這個漢子的行事作風還是不能被他接受,然而現在的他又殺意全無,索性放走譚剛。
譚剛麵露不屑,朝著項央拱了拱手,看樣子對他很有好感,龐大的身軀縱躍而起,踢踏著高大的樹木離去。
“項央,神捕門通緝此人,如果將他拿下,也是大功一件,怎麼就放他走了呢?”
郭慧玉有些不滿,當然,她現在就是惹事精,剛剛她不撩撥,項央不會接茬,也不會差點來了一場現場PK。
“這滿山都是神捕門通緝的人,要不要我全都抓回神捕門?現在我隻想找到七殺使者,郭姑娘,希望你彆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項央冷冷道,和郭慧玉合作,並不意味著他就成了對方隨意驅使的打手,譚剛此人的用毒手段就很讓他忌憚。
“七殺使者?項兄弟和郭姑娘隻怕還不知道,就在一日前,極峰嶺爆發一場大戰,卷進二十多個高手,楚河麾下的七殺使者被重傷,你們眼下去極峰嶺,隻怕找不到此人。”
李兆奇正想著離去,驟然聽到這項央和郭慧玉的交談,打斷道。
這就是消息的滯後性,正如山上中人難以收到山外消息,山內的消息對於山外也有一個空檔期,所以郭慧玉手中的地圖準確性已經大打折扣。
“那李兄知道七殺使者現在在哪?”
項央心裡一驚,得虧遇到了李兆奇,不然他和郭慧玉就得白走冤枉路,兩人還真是好運氣。
“當日一戰我也在場,七殺使者應該是往極峰穀後東南方向而去,你們可以往那邊找一找,他受傷不輕,急需療傷,應該走不遠。”
李兆奇給兩人指了方向,也飄然而去。
按照項央的估計,此人乃道家弟子,資源不缺,師承不缺,自身又有天賦奇遇,來三山之內,很可能是為了尋找黑道強者廝殺,以追求某種突破,此人不凡。
“好了,郭姑娘,咱們也走吧,你可真行,在人家兩個麵前故弄玄虛,結果玩砸了,傳出去你哪還有臉見人?”
項央毒舌嘲道,還真以為身邊這個女人是女中諸葛,算無遺策,現在看來未必是這樣,之前給自己帶來的驚豔,大半還是此女出身郭家,掌握一些隱秘消息帶來的錯覺。
“哼,也未必,那李兆奇說是新有進步和奇遇,不過我看也不過是往自己臉上貼金,至於譚剛,滅人滿門,始終是窮凶極惡,我哪裡說錯了?”
郭慧玉有些心虛,不過還是張牙舞爪道,語氣很是強硬,她這也是勉強維係自己的麵子和作用,不然項央反悔,把她扔在這裡怎麼辦?
“死鴨子嘴硬,廢話少說,先趕路要緊,萬一那個七殺使者被人半途殺了,去哪找楚河去?”
接下來的路程就沒先前那般曲折多姿,少有人跡,一眼望去,種類不同的樹林,灌木,雜草,亂石,人藏身其中的確很合適,但很難想象這幫人是怎麼躲在山上生活的,又該有多麼艱苦。
兩人疾行,一步數丈,很快深入大葫山,趕到了地圖之中極峰嶺坐在位置,就是一片突兀升起的山峰,連綿成嶺,很是雄偉,這是自然的瑰麗和神奇。
“的確經曆過一場大戰,還很慘烈。”
在極峰嶺的一塊平緩地帶中,項央和郭慧玉見到了一地的屍體,約莫有十幾具,刀槍劍戟等武器握在手中,鮮血染紅身下的白石,乾涸凝固,成了顯眼的紅石。
“彆過去,有問題。”
郭慧玉要上前查看,項央搖頭攔住她,身為搜屍小能手,很多時候死在他手下的人,大部分遺留也被他取得,金銀財帛,武功秘籍等等。
眼下這群屍體死了一天左右,勝利者,或者說活下來的人,沒理由不發一筆死人財,但現在這群屍體完整無缺,未曾被人搜索的跡象,很大可能是陷阱。
項央隨腳踢出一枚石子打在一具屍體的衣服上,當當當的清亮響聲回音不斷,是數枚箭尖萃毒的暗器發射而出,最後射入一塊臉盆大小的白石上,力量和速度很是驚人。
項央的武功倒是能自保無虞,但如果剛剛動手查探屍體的是郭慧玉,恐怕很難幸免,至少也要受傷。
見到這一幕,郭慧玉臉色大變,人皮麵具下的臉色也是無比蒼白,後怕的很。
這倒不是她不小心,而是一個江湖閱曆的問題,她雖然離家出走有一段時間,但很少接觸過這種陰損之事,所以毫無心理防備。
項央則不同,江湖經驗還是有的,關鍵是對於屍體,他認知很高。
那真是恨不得連褲頭都扒下來看看有無價值,雖然他也不算窮人,但樸素的創收觀念從前世到現在,一直深深的影響著他的行為。
啪啪,啪啪。
“好謹慎的人,兄弟高姓大名,在下河東王老七,有禮了。”
很快,從不遠處一塊巨石後跳出一個鼓掌的人,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個武者現身,手裡拿著武器,警惕的看著項央和郭慧玉,沒中招,那就得打一場硬仗了。
這些人看起來沒少做這種事,剛剛那暗器擺放和發射的方位,乃是絕對死角,項央也不得不說一聲厲害。
然而,麵對這人的問禮,項央實在興趣寥寥,李兆奇和譚剛,那是能和他正滿硬剛的高手,值得他正麵看待,這幾個,算不上臭魚爛蝦,但也不入他的眼。
項央深深吸氣,胸腹隆起,驟而從口中噴射出一道獅子吼,無形的波動卷動空氣排山倒海向著前方湧去。
一時間,除了這個河東王老七,其他的高手腦袋暈暈乎乎,耳膜被震裂出血,不自覺的癱倒在地,不過都有內氣護身,沒直接被一吼震死,也算有些根基。
至於河東王老七,雖然武功還算不錯,沒有受傷,但也是一下子跪到地上,啪的一聲響,項央看著都疼。
郭慧玉看著這一幕,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打都沒打,人就跪下了,你身為武者的尊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