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央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一刀之後再無餘力?你當我這一身武功是他人灌頂而來的?
殺機一閃而逝,右手食中雙指夾著的小李飛刀驟然消失,下一刻,輝煌燦爛的閃亮刀光劃過。
如置身於最為炙熱濃烈的陽光下,附著與荒草上的白霜層層瓦解,化為露水點滴彈落在地,刀氣洋溢,傾瀉而出。
一刀而過,項央的手中再次出現一枚飛刀,然而場上五人當中已經少了一個。
“殺趙青峰那等即將晉升先天的強者,我自然要傾力出刀,然而麵對你們,未必如此。”
項央話音落下,包括龍象頭陀在內的四個人忽然轉頭看向此次聯絡眾人,要斬殺項央的周幼恒。
不知何時,他的喉嚨處已經插入一柄飛刀,可怕的是他還毫無所覺,隻是緩緩抬起雙手,要抓住什麼,卻發現全身的力氣消失無蹤,最後轟然倒地。
幾人心裡一寒,說話的是那持劍中年,你殺周幼恒是作哪樣?
“這就是飛刀絕技,竟然是可放可收?怎麼可能?”
之前自信滿滿的持劍中年臉色大變,滿是不敢相信,這樣的項央,實在太過可怕,他們還沒動手,直接少了一個高手。
和周幼恒相距最近,還帶著冷笑的封無涯喉嚨發乾,額頭汗珠如雨,滾滾而下,噗通一聲倒地,竟然直接被嚇的心神俱裂,難以自持。
武功比他還要高上三兩籌的周幼恒久這麼死了?如果剛剛項央出刀的人是他,他會幸免於難嗎?
他的腦海中又回想起當日綿陽客棧的一幕幕,長劍被奪,滿麵血汙,從人人稱讚豔羨的少俠變成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切的一切,都是身前不遠處那個男人造成的。
麵對項央,他已經形成了心魔,他的精神意誌,深深的畏懼著項央,麵對這個如同神魔一般的少年,他連出劍的勇氣也沒有了,或者說,他已經拿不起劍,成了一個廢人。
如此,使出一記飛刀的項央直接廢掉兩人,場上的形勢大大緩解,至少不是五對一。
當然,這種情況下,項央的精氣神也有所損耗,不再是處於巔峰狀態,隻能說有得有失,危機仍未解除。
“蔣家時我就說過,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殺你之後通體順暢,念頭通達,下一個不知會是誰?”
項央飛刀微微一揚,身體側過,除了龍象頭陀和已經崩潰的封無涯,剩下兩個人同時退後一步,四象門那紅衣醜男眼中貪婪稍減,露出一絲忌憚。
項央剛剛出刀實在太過詭異,明明前一刻刀還在手中,下一刻已經全柄沒入周幼恒的喉中,可說孤鴻渺渺,冥冥之間一縷間隙中出刀,他竟然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接下。
這紅衣醜男的身份並不簡單,乃是四象門的嫡傳弟子王倫,武功極為高明。
他早年資質非凡,英俊過人,被一眾師門長輩看好,寄予厚望,修行朱雀焚天訣這一門直指先天的神功。
可惜天不遂人願,朱雀焚天訣太過晦澀難懂,縱然有前輩的修煉經驗,也是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就被此功狂躁的真氣所傷。
這情形一直持續到四年前,他在打通第十條經脈時,沒能熬過朱雀焚天真氣的關口,身體自燃,雖然最後救了回來,但人也被毀了容。
之後他轉修朱雀焚天訣的衍生功法火羽功,借助原有的朱雀焚天訣修為,將此功修到大成,威能極強。
可以說,王倫就是四象門僅次於大四象傳人的頂尖高手,狂風快劍,閃電快刀之流,根本難以與他匹敵,這樣的人也吃不準項央一刀,可見厲害。
“按照公子信中所言,項央出刀需耗費精氣神,剛剛一刀之下,必有損耗,頭陀,還不動手?”
王倫忌憚,另一個持劍中年卻是朝著如金剛降世一般威猛的龍象頭陀暴喝道。
同一時間,手中長劍出朝著項央刺去,化作漫天繁花,令人眼花繚亂,劍招複雜,出招迅捷,已經足堪與冷宏一較高下,隻是內功火候稍顯不足。
一人率先動手,王倫和龍象頭陀也不含糊,一人揮手間火熱滂湃的氣勁化作密麻的細雨鋪去,每一滴,都能灼穿岩石,融裂人的頭骨。
中年率先出手,王倫緊隨其後,兩人出手間隔不超過一息時間,即使項央飛刀再厲害,也隻能刀殺一人,必定死在另一個手上。
好在項央一身所學也絕不止於小李飛刀,彈指刀出,用的是彈指神通的手法。
這飛刀於半空中忽然炸裂成十數碎片,又是定珠降魔無上神功對於真氣的操控,刀器炸裂的氣流盤旋成盾,恰恰攔在身後王倫的火羽功前,分寸不讓。
隨後手上變招為點石成金指法,五指如刀,輕輕一劃,瞬間攢射出無匹淩厲的刀氣組成刀陣切割漫天繁花,有剛有柔,有陰有陽,還有一刀詭異毒辣,五指竄發的刀氣竟然還是截然不同的屬性,乃是五門截然不同的刀法演化。
鏗鏘的鳴音劃過,叮的一聲脆響,一截斷劍落地。
持劍中年退回,腳下勁風掃平一片荒草,臉頰右側緩緩滲出一絲血線,是殘餘刀氣所傷,要不是他機靈,直接就死在項央這一指之下。
看著手中的斷劍,中年滿是驚詫駭然,這也是什麼功夫?
指發刀氣,淩厲至廝,能斷接近寶兵的隨身佩劍,如此武功,究竟是從何處得來?
下一刻,中年和王倫同時看向龍象頭陀,此人才是他們敢於獵殺項央的依仗,他不出手,單憑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是項央的對手?
剛剛龍象頭陀沒有出手,使得兩人無功而返,項央甚至差點打了個時間差,弄死持劍中年,他們不得不看向這個威猛的大和尚,坑爹呢這是?。
“灑家雖然受人所托,但也是堂堂正正,與你們一同圍攻這樣的少年天才,實在是武者的恥辱。
項央,你精氣神損耗,再被兩人牽製,此時已經不足巔峰戰力八成,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如果你能以如此狀態挫敗灑家,那就是命不該絕。”
任誰也沒想到龍象頭陀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話,竟然對項央生出惜才之心。
“頭陀,你。”
持劍中年還不待說完,就被龍象頭陀漠然的眼神掃過,凶戾中帶著威嚴,一瞬之間,脖子好像被人掐住,再也不能說話。
他和龍象頭陀不同,對方隻是礙於過往一個承諾,是受人之托,他卻是聽人命令辦事,本就不是一路人。
想要左右龍象頭陀這樣的武者,更是癡人妄想,沒一巴掌拍死他應該慶幸才是。